《共和國》/ 《蘑菇》

台北藝中心盧卡斯.塔沃柯夫斯基《共和國》Łukasz Twarkowski "Respublika"在最後一個小時演員連番上陣放歌,確認此劇場作品的電影、政治、電音(techno)三個軸線交織。



自己比較喜歡的部分,一是尺度設計,關於舞台結構的烏托邦隱喻,有公共廣場大螢幕直接播放,臨時搭建小房間是餐廳、桑拿房等公社設施的live art現場表演。並透過畫質不錯的攝影機,又像是現場的電影製片廠攝影棚,「導播」直接切換現場表演的即時轉播,於是觀眾可以選擇看大螢幕,或者觀看/參予拍攝 ,但鏡頭大多特寫演員,淺景深也是構成即時電影感的要素之一。




第二喜歡的部分,是由於主創來自波蘭,此《共和國》集體創作計畫,無非想到有別於西歐或美國,演員與觀眾近距離面對面甚至互動的沈浸式劇場。冷戰時期在紅軍陣營的東歐會想到電影《DAU退變》這類政治實驗的氣氛,想像此烏托邦更具有左派批判傳統,而《共和國》的房間內發生的小劇場藉由波蘭語更有對東歐的想像,雖然不管是巴黎公社或眼前的暫時《共和國》 最終可以想而知,因為人性猜忌等等一連串的崩解。


於是計畫成員最後吃東西開會自我檢討(左派的自我批判?)想出一個可以移動的「體驗式烏托邦」。


在此也就不難看出,此政治理想寄託於rave文化,年輕時剛接觸就會知道PLUR,也同時把劇場結構融合電子音樂的串接,不可否認電音劇場的效果奇佳,尤其在每段表演結尾會有一小段非劇情性的肢體行為表演配合電音的呈現獨特的抽象美感,但也深知電音派對(rave party)太具有限定性,針對特定族群的經驗會削弱藝術追求普遍性的美學共享。


至此也暴露《共和國》的問題,政治上概念開太大,雖然現場潮男潮女活力十足,蹦蹦跳跳,十分爽快,自己年紀漸長已經很少去夜店,深知當下不是自己喜歡在街頭亂晃的那個熟悉現實世界,那麼要問的是,《共和國》到底是誰的共和國?


弔詭的是,答案就在《共和國》之外,一如看到劇場「邊界」的工作人員自動出現一種奇怪的認同感(也許是體恤勞工的同理心),一如肚子餓出劇場去士林夜市買大腸包小腸,老闆知道我們要直接吃,馬上就教我們一個吃的手勢,瞬間出現一種劇場感,與路邊殘疾人士吹奏俗氣的感人音樂,一切都與劇場內形成極大對比。


工作人員在表演時換場

 (各位有想到上一篇《在水中》的「對比」,他是說海灘上沉醉玩樂的人們製造垃圾,與那位默默撿垃圾的人中間的「對比」)



在此也非道德潔癖,強行要求現實不可能的跨階級、跨年齡共和國。只是會想到上周參加淡水遶境的藉由宗教的文化共融似乎更加地「共和國」。




《共和國》相對是特定族群的「劇場藝文派對」,我想到如此政治的宣稱變成了一種很成功的「形式主義」,因為到目前為止在台灣看到的live art或「美術館片場」都離《共和國》的形式完整度還有一段距離。





《蘑菇》@水源劇場

愛的恨的難忘的,曾經想過,或者應該就是

如今自己所有一切都是媽媽所賜與的

(包含創作那些被認為工業感 亮麗霓虹虛假表面偽裝的底下暗黑)

所以覺得如果生命忽然結束,也大概就是這樣吧

因為太熟悉母子相愛相殺的關係 反而看戲沒有太多感覺

如同自己曾經說道:

因為是實踐的問題 已經不是啥抱怨
只是意識到 還能忍受這樣多久 抑或成為一種靜默。
孩子都老了,母親總是還在不斷糾正自己兒子,兒子又同時望著她衰老的身影。
賭氣說哪有什麼母子關係,這樣規訓的情感。
又能說什麼 只是 離開還是不離開?

特地找了《蘑菇》編劇的訪談
純粹的母子的暴力性與 某種魔幻的超展開 中找到宇宙的一切對應著 親子關係的詮釋 。

自己對於親子關係與帶有佛家輪迴觀點的宇宙生命來說,終極而言都是獨立的個體生命。
於是那有什麼親子不親子的問題

並非戲不好,而是關於母子的議題,自己不喜歡「故事」,一切都太過隱喻 符號 再現

也許正是自己創作上 很迴避 一個框架內的敘事性 而強調一種方式的改變

於是《蘑菇》 在怎麼所謂暴力 黑暗潮濕下 迷幻的超脫 對我而都只是描述故事的差別。

摸不到痛處的既定形式,一如出社會 發現家庭即是社會的縮影,更慘的是這一切的關係 結構 

就像是很久以前看民視八點檔「娘家」自己都會一直在笑,解釋了自己身處在全球文化的濤天巨浪襲擊之後剩下的在地化幽默的根源,也許家人根本不知道我在笑殺小,但也已經構成家庭中文化斷裂之下的某種隱藏連結。雖然那樣的連結也是斷裂的,但至少是實質的參與。

(感謝wifey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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