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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R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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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ROMA(羅馬)片名視為墨西哥的帝國殖民史起點,被殖民國家往往出現殖民國家的地名但卻不是屬於原來的地方,而是成了某個街道或是區域的名稱,以這樣殖民的遺緒來看ROMA這個知名的義大利古城成了拉丁美洲的墨西哥的某個區域,並且是導演Alfonso Cuarón孩提時光的重要斷點。於是乎就來到了電影最重要的核心:影像運動中經由大量橫移鏡頭看到導演佈置出大量屬於墨西哥富有人家的居家空間中,屬於西班牙人從歐陸帶過來的包含建築、磁磚等樣式,與家具裝飾品味等殖民遺緒並且對比著貧窮人毫無裝飾性可言的非白人區域(也暗指著女傭男友的貧窮的經濟狀況加入後來社會運動的殺手團體)。那等同於自己在古巴看到的那樣,從有些熟悉的混搭異國風情中成了真正古巴的style,也就是這一部「純真的墨西哥電影」,於是導演高明的將前段稍嫌平淡但其實精心在建構那個時期的環境印象:1971年墨西哥的氛圍,與默默地在生活中維繫這家人的關係。默默地代表某種程度上的客觀性,那樣的觀察方式,最先想到的是葛斯范桑(Gus Van Sant)的《大象》,而非安哲羅普洛斯、貝拉塔爾或是台灣的侯孝賢的長鏡頭大師前輩們。但看完《羅馬》的讓我回想起當初看完《悲情城市》的印象:溫柔、謙遜,有點淡淡的陽光以及哀傷。 幾近完美,無可挑剔的《羅馬》,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仔細來看,電影中段暗潮洶湧,到了後段漸漸出現幾個精彩高潮,包含從女傭買嬰兒床遇到街頭運動巧遇前男友流產,並對於處理流產那幾場戲相對冷靜,只顯露淡淡的悲傷;以及最後母親帶著孩子和女傭去海邊的告別之旅發生的差點溺水事件也像是洗滌,像是對過去的死亡告別,和最最後場景持續缺席而且在也不回來的父親,與十分有趣,少了書架櫃子成了像是半搬家狀態的居家空間。 會讚嘆從前段如此自然到後面又十分準確的劇本,與藝術和技術性都相當卓越鏡頭語言和場面調度,才發現故事平淡之後的變動,好像顯露作者稍稍刻意技術的不自然之處。即使如此,卻也無損《羅馬》的經典地位?「經典」,是在說《羅馬》黑白影像像是在致敬當年質樸的義大利新寫實的「經典電影」,也就是法國著名影評人巴贊(André Bazin)所推崇偏愛的長鏡頭語言,但《羅馬》被承載的早就不是當年光跡斑斑的銀鹽粒子如此「帶有溫度」的材料,而是一種當代的數位黑白感,但說了「當代」這個對創作來說某方面是一種稱讚,可是用在《羅馬》上好像有點不搭。除了是,尤其這種數位黑白感

夾邊溝

不小心又看了《 毛澤東的大飢荒 》,莫非又是對古早的中國,古早的共產黨土法煉鋼的Lo-Fi感又像是趨向人跟事物本質的想像作祟。但重點是發現了科學,還有自由主義的個人主義,與同是廣大土地的美國相比的差異。體現在影片還沒饑荒之前那些憑著底層農民的土地改革,在意識型態的革命之後集權式的崇拜真的無法一時改變人民身體的窮。可想而知「眾人的存在」,自己心裡早就有底,就是除了政治之外還有經濟,經濟不只是錢,是一種交換,更重要的是經濟確立的人跟人的「存有」。這也破除了過去自己一個人過於理想化的鄙視賺錢這件事情,當然對於共產主義也沒有甚麼憧憬,卻好像視為改變現狀的另一種出路,但現在想起來才發現那時候真的太嫩,事實上共產黨治理下的大飢荒就擺在眼前,想像如果是資本主義下的私有企業成立競爭提升效率就不會發生如此的蠢事吧?那種面對有如「以核養綠」的黃士修有著流暢的邏輯論述能力,這樣「完善的科學」,自詡為一個「進步分子」也只能用一種堅守信念的方式來堅守那個搖搖欲墜的中心思想。 前言說了那麼多過於複雜扯太多好像又變得更加複雜,反正就是《毛澤東的大飢荒》演到前中段出現了毛澤東為了排除異己,假裝鼓勵大鳴大放,但其實是要利用批鬥異議份子並貼上右派反動標籤,送他們去黃土高原勞改,也就是歷史上的 夾邊溝勞改農場 ,影片播到了這個段落提醒了我以前看過王兵的《夾邊溝》,但今年金馬影展也是有播放王兵延續勞改營倖存者題目的《死靈魂》就沒去看了。 夾邊溝的史料影片在Youtube上挺充足,包括佛心人士也放上《死靈魂》完整版。於是迫不及待看了《死靈魂》的八小時其中的將近兩個小時,又呼喚起早就遺忘《夾邊溝》的觀看記憶,自己像是重新置身在勞改營土窯內又冷又餓一個挨著一個等死,反映著自身現狀對於工作的孤絕和藝術社群的逃離,以至於看了影片的四分之一產生的閉鎖感,雖然蠻愛看王兵的電影,但不免埋怨拍八小時都在講餓死、吃草、人吃人、亂葬坑,要比「誇張」,那種跟歷史上的大屠殺事件比起來又算得了甚麼?因為陷入封閉反而有些生氣並且心理嘲諷導演對於夾邊溝悲劇的執迷,但其實又帶有某種羨慕,能夠這樣地躲到「那個世界」,況且是法國人出錢,在坎城影展還入選特別放映,有甚麼不好? 知道王兵在追求的極限,那就像是從電影中在環境極為惡劣到體悟到的孑然一身,像是感應到自己坐在電腦螢幕前盡管外面是如此文明且自由的世界卻如此貧乏,如同去登山或者跑步感受到了

幼稚夢

幼稚夢不是真的做夢,而是突然冒出來的文字,是在近日又再度前往中國青島的體察,正是處於喜歡分析,卻無法分析、沒有什麼結論地那又到底體察到了甚麼?封建、社會主義、資本主義三位一體的「中國性」好像如此深刻的「理解」到一樣。那麼相對所謂的「台灣性保留著華人文化的儒家精華(忠孝仁義等等諸如此類),再加上被日本教育的禮貌拘謹,如同回到台灣機場聽到熟悉如桂綸鎂般溫吞的中文發音,同時也聽到討論誰誰誰曖昧關係小鼻子小眼睛的姊妹掏的叨絮八卦產生的小小厭惡感時又開始懷念起中國給人的豪爽痛快,這麼來說當時也不過是處於某種一時的「台灣榮耀」的觀點,回到台灣又變成的「曾經去過的中國榮耀」。 暫時離開台灣的密集小確幸,到了中國無非是感受到大方向下時間的巨輪永不停歇。主體的抹除,像是沒有內在思維地,意味著感受到自己的充滿時間(自己一個人會充分的利用時間),對比著集體的浪費時間(為了配合各種人的浪費時間);一個人感受到荒謬的人事物,在一場又一場的飯局中,體驗到這就是世界本身。人與事物的流轉,同時間因為交際應酬在中國各地發生的飯局有上千上萬,喝掉多少的酒,又浪費了多少的食物? 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都自身難保了,灌酒都被灌到吃不下的食物,浪費也就算了了吧。因為中午的聚會被灌酒喝太多無法參加晚餐的宴席,因為自己的缺席成了被爸爸友人洗臉的理由,就像一齣李安的囍宴電影加上八點檔的效果,扯出子女總是不安於長輩所期待的「不孝」,只好虛應故事的在餐桌尋求和氣,卻在酒醉之後抖出來那些平常沒說的事。 總是檢討自己,或是默默的觀察父母日復一日的堅持。那所謂的鄉愁,父親,台灣中小企業資本家身影。如同那一天夜裡的不斷複誦的念佛機,老爸堅持在破舊的工廠宿舍守護下去的孤獨,等同於那天下午在樓下看到媽媽在睡覺的孤獨。那個稱作是為了兒女打拼不退休多賺一點,抑或是看到老爸跟朋友吃飯喝酒喇賽那樣的快樂,其實那就是他的世界了。 刻意在投票前一天從中國回台灣投票,那個選舉結果被彰顯不要政治只要經濟的民意。從探問著自己的菁英姿態,去承認藍綠也不過是某種台灣認同失效,根本沒有什麼自由派和保守派的問題,在廣播聽到「人民最大黨」的節目,說著「本節目沒有藍綠的立場,我們只用理性看待政治」,其實是在說用理性看待所謂的「民生問題」,意謂當用了甚麼哲學、社會學等等高深學問看待民生以外問題的時候就犯了所謂菁英思考的蠢。 就如同那一天拿老婆的筆電去修理,經過華山

向更虛無邁進

向更虛無邁進不是指電影「 Enter the void 」嗑藥之後心智穿越時空體驗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等等帶有直銷意味的看待東方的輪迴因果觀點 (但不得不承認這部片的攝影機運動很好);也不是 園子溫的電影 裡,常出現那種日本冷感年輕人對一切積極力量的全然否定的完全厭世。 而是在 「個人事業」上已經退無可退,已經承認在創作興趣與賺錢上的雙輸(lose lose),單純以「孑然一身」體悟到時間與精神性的本質。而所謂的「工作」,不過就是人類打發無聊、排遣時光這樣的道理中,積極又虛無地度過每一天。 十分幸運地最近接到不少可以賺錢的案子,準備好好迎接這樣忙碌的生活中「好好地幹」(如同上司給下屬的第一句話),並告誡自己要耐心(如同老爸所告誡的:脾氣要改好)與細心(如同藝術創作告訴我的:要龜毛)。 即使是一改再改,這種台灣業主面對文化產品製作的習慣,不妖魔化客戶的早有準備。卻還是在與客戶周旋的過程中因為修改而生氣。客戶說刪掉的效果又說要放,不爽是因為客戶的反覆並用回應的語氣稍稍透露。但瞬間就把星星怒火撲滅,因為對這種早就知道的事情並沒有必要「自傷」到自己,只是一時忘記內心曾經告誡的:千萬記住總是要「比媚俗更加媚俗」,那種藝術才是自己真正擅長的,真正的「美學」。 頓時的失落,只是因為這件情,確認在自己沒有甚麼好堅持的,如同政治與政黨要符合民意,那選輸了還能說甚麼?同時又像是自己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能夠更加虛無的虛無。那個早就在漸漸學到待人處事、承認世界完完整整的存在。又總是在反正心情就是死過好幾次又不用錢的這條 裸命(bare life) 代表做甚麼都可以的「自由」,想著想著隨之而來的笑容中又復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