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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高中生的第一堂課

上課早到在教室外面觀察操場上同學們的活動,自己像是去公司「上班」一樣看著那些「上學」的同學,並開始回想著過去高中時期的單純時光,那個「上學」這件事情多麼的自然,上課自然地睡覺,自然地跟同學聊天打屁,或者自然地發呆,不知道在想些甚麼的。以前當學生並不會去了解那個老師的個人生活,老師就是老師。我突然想起來「去學校」的意義,盡管那些形上的理想性,光只是「討論」的形式,或許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 就這樣因緣際會地,自己突然就變成了高中老師,撇除那些還可以接受的鐘點費,就只是抱著這一趟新的旅程會有著甚麼社會關係的探索,又或者暗自想偷渡著台灣學生普遍對於獨立思考的不足,那就來點美學上的討論好了。卻發現那些更加虛無的,自己像是遠在天邊,不切實際的,自以為已經入世的,盡可能把自己交給外在世界,卻發現還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那樣,總是在失望之餘的透澈 :反正就這樣吧。 又回想起去學校面試通過隔天,主任給的那些上課守則,當時還不以為意。開學上課前一天開的校務會議,自己像是穿越了重重的台灣的教育機器,親身經歷,甚至像是身體被拉扯著,以「教育」之名背後維繫著種種制度、系統。而見證到作為制度夾層的老師們,也必須為了各種競賽、學生的考試等等付出多少的關懷、努力和心血。抑或是在這樣繁忙的背後是為了學校的面子,因為這樣可以強化招生的宣傳,或是當初投身教育的初衷,到後來剩下不過就只是混口飯吃的理由? 第一天開完三四個小時的會議的感想:大家都辛苦了。 三千多位學生要如何管理?更想起那全台灣有多少所高中?會這麼體制化也是正常的吧? 要上第一堂課之前,心中總是不斷的上演上課遇到不聽勸告頑劣學生僵持下的獵奇場面;自己又同時抱著,能夠將自己特別準備的東西跟其他別人分享,教育就是這樣如此的單純,但好像同學們都在忙一些其他的事情? 原本準備要跟同學討論藝術作品也好,甚麼創意的觀念也好,發現這樣只會讓更多的同學沉睡,或是同學覺得無聊開始跟附近的同學聊天。瘦弱的女班長不止一次的大喊:不要講話! 如同過去影片接案,最後發現反正就模仿那些當紅Youtuber的影片效果就可以速速的結案,就這麼簡單。 以致於本來預期上課可以激發很多有趣的討論,也就算了。不然來點名一下好了,點名的時候發現每位同學的可愛,但人聚在一起就會那樣,就好像回到當初對於政治性的疑問跟困惑。

一瞬間的畫面

說是有太多事情要處理,老爸執意不管中國疫情嚴重要先回青島的工廠,禮拜三的班機。 去中國前的那個星期天去老爸朋友的老家山上走走,大家回憶起小時候外婆家住山上的日子。 回到過去時光,燃燒柴火木炭的烘爐大家圍成一圈取暖 養雞養鴨 農村生活 田園時光 老爸朋友回憶當年從青島回台灣退休後三不無時就到山上順便問我們今年幾歲 回過頭來,自己也老大不小了 死亡陰影壟罩, 像是一直記著 通靈少女時聽到神父念著詩經23篇的那個鏡頭那個場景 那天晚上做仰臥起坐時想起靈堂前的彩色照片 自己親自拍攝親自修圖親自為了省錢拿去影印點輸出的證件照片 本來只是要去洗澡前的平凡運動時刻 瞬間悲傷湧上 即使在怎樣的佛學修養 接受無常,也像是難以接受親人離去的。 但過幾天回家看到姊夫又買了老爸去中國又要送朋友的糕點 明明已經是非常時期 還在想要討好朋友 那個像是自己一輩子都想要對抗的人情世故 如果因為這樣 那些像是源自於對家人反動的創作 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了 如果讓一切畫下句點的話 死亡陰影壟罩, 那天過馬路時一輛左轉的車沒有減速以為要撞到 臨死前的畫面好像是一種概念性的體現:理想的無望 那種投奔集體主義的美好 如同 Laibach 吹哨者MV 想起最近武漢肺炎中國李文亮醫生的過世讓吹哨者這個詞又開始被熱搜 而Laibach 與MV反義(用相反的意思)的姿態 就真的是看似共產黨的體育訓練吹口哨的能耐 笨笨的嘲諷敢 看似保守方式內部的反動 如同回娘家 岳父喝多了隨口問未來有甚麼打算 然後語重心長地(反正好像喝多有時候會這樣)說千萬要記住老爸工廠經營權不用跟姊姊爭 我也就開開玩笑:八點檔看太多,三立還是民視?現實又不是那個爭奪世界集團的經營權 三不五時董事長時常在換人 上帝甚麼都沒做 甚麼都做了 泰倫馬力克(Terrence Malick)的隱藏的生活(A Hidden Life)電影 看得時候納悶花三個小時描述這個簡單的故事… 又像是必須經歷過的歷程 “..for the growing good of the world is partly dependent on unhistoric acts; and that things are not so ill with you and me as they might have been, is half owing to the number who l

寫於十四天之前|2020青島

本來就有些懷疑地,聽到友人與他的中國籍老婆本來要回北京過年已經取消,但既然家人們都沒說什麼,一方面留在台灣過年實在太無聊,可以像是旅行一樣也不錯,只是去疫區怕怕的,更可怕是被貼上標籤,因為無法想像中國之大, 正如同自己到了中國之後總是無法想像每個地方生產力的範圍,到底多大的市場可以餵養多少的人們 ,相較於無法想像台灣市場的小 。 一個人的無法想像,在如此複雜的病毒傳染恐慌,與家人相處的靜默關係當中。 那就像是被困住的個人性不得不服膺於大數據的支配,因為在威脅到生命的病毒恐懼下已經無法管太多資源浪費的事了。 老婆在第四天的早上被飯店意外被驗出微熱,盡管只是因為房間太熱,造成體溫不適應的一般感冒,但確實在風聲鶴唳的當下,像是回到零度, 回到生與死,回到人性的信任與猜忌。 要回台灣的前一天下午一整天都在老爸的工廠待著,除了焦慮著染上病毒之後會發生的一切種種,同時又在家人收看台灣電視新聞台的重複迴圈,與過年歡欣吃吃喝喝閒聊的氣氛中,自己卻回想到金門當兵受訓時,父母去金門探親把我領出來之後隔天下午要準備回軍營的時間感。 只是感受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卻好像甚麼事情也沒做一樣。往往也在如此經驗,像是見證了死亡,像是見證了人生就這樣活了一遍似的。 出國回家,往往還在回憶出門在外的過往,從來沒有如此迫切感受到家鄉的溫暖,縱使是一種讓人「安心的掉漆感」。下飛機填好表格,自己的健康倒是成了檢驗政府防疫機器動得厲不厲害的標準。一進機場門口交了表格之後就被攔下來 。心中os:很好,很有效率。但看到那些臨時被調派的警察拿著機場購物推車裝著文件就笑出來了(心想如果有人推錯車子怎辦)。眼看還是這樣「親切」的台灣美學,如同像是第一天去學校新生訓練,我們沿路跟著警察,還混雜的其他的人群,就這樣十分隨意地到機場檢疫站之後,原本還想會十分隆重的進入房間諮詢,而事實上 因為是臨時性而且人力如此不足狀況下,在檢疫小姐很親切像是同事聊天的氣氛下填下了症狀和旅遊史,還吩咐我們在24小時之內要去診所看一下是不是流感或是其他。 回到家之後,想說去家附近的小診所看,但過年都沒開, 一間比較大間的地方型診所外面貼著: 請從中國回來地區的患者去台大醫院就診。後來跑去爸爸常去的雙和醫院,我們直接就到急診室外面隔離的帳篷,一個用帆布搭建的篩檢站是疑似被傳染者的暫時庇護所。冷得要命,god,本來沒病也被冷到生病了。照X光要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