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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圈之旅

初看河床劇團的作品,因為之前北美館「開房間」作品龔卓軍還有袁老師大力推薦但排隊客滿進不去就算了,這一次並沒有抱有甚麼期待或是看衰的心情去看。而是純粹就作品而言,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多驚奇之處,照鄉民的評價方式來說就是普雷。但後來手癢搜尋了網路上的評價,原來這個戲已經在2014年上演過,而且評價很好。我就跟寶寶開始討論這中間的落差是甚麼,是自己sense不夠好還是怎樣。於是剛剛才突然想到原來這種被評價為突破劇場界線的作品,在我看來只是挪用當代藝術或是電影的手法,並不讓我驚奇,當然我是覺得舞台效果還不錯(雖然有看過 Wes Anderson電影 的人會覺得這樣橫移縮放舞台與景框之間交替的手法算是小巫見大巫了(註1)),重點是這個戲的精神我看不太到,只是一些「創意」手法的拼貼非線性敘事等等之類,然後你也知道,很多評論者就自動把這些「梗」煞又其事的合理化。於是之後的討論就來到了,反正藝術本來就是主觀的,敢大聲說好的,那些覺得看不懂的也開始點頭附和。但我不是看不懂,而是如果是大衛林區(河床劇團介紹說有受到影響)這種比較起來的話,我會在意的是背後在講好萊屋明星工業,美國文化的部分。但這樣講起來,我也沒說這部戲很糟,就也沒那麼好,普雷。 如此這樣或許也解釋了,另外一個反向的跨界是發生在當代藝術圈,尤其是在河床劇團擔任美術跟部份導演的何采柔這幾年也常在展覽中看到的名字,而且評價普遍不錯,這樣也解釋了把劇場導入當代藝術的跨界企圖大於作品本身這種現象(因為我認為何采柔的作品本身並沒有特別讓人印象深刻)。然後想到一個藝術家朋友,算是在藝術圈比較沒甚麼名氣,但一直努力堅持創作,有次何采柔在北美館展出一件吃東西的錄像作品,她說她朋友都跟她說,這不是妳曾經做過的一件作品嗎?幾乎一模一樣!我就在想她目前在從事的機器人創作某種程度上也如同河床劇團那些面無表情的演員一樣,或許只是欠缺評論者給她諸如:「專注而憂傷的眼神,在沒有情節支撐下,更引人遐思(註)」之類讓本來對這樣表演沒啥想法的觀眾點頭贊同。雖然在這之前我自己也沒有太看好她後來這些仿機器人的表演,但現在也該為她這樣持續「一人劇場」的方式給予正面鼓勵。 - (註1) 或許用Wes Anderson來對比「千圈之旅」是適合的。也就是自己在怎樣感動於「歡迎來到布達佩斯大飯店」裡導演用一個複雜的回憶套層結構來對歐洲這個大廢墟與作家Stefan Zweig的

神秘的地帶與開放的地帶

同事們熱情揪著下班要去吃麻糬的聚會,如同以前上學的時候下課同學說要去哪裡玩那樣。聚會中聊著關於電影的話題,什麼冰雪奇緣、鐵達尼號、奇異博士、馬達加斯加等等諸如此類。哪一部到底比較好看的話題,在知道自己越來越不多話了,又出現幾乎提到的電影連一部都沒看過,這樣沒甚麼好發揮的話題。當H同事一直在意醫院的同事對電影「馬達加斯加」的印象很好,但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連串不知道在幹甚麼的非洲動物串燒。C同事說,那是因為你周遭的朋友都跟你一樣不喜歡「馬達加斯加」,但走出同溫層才發現「馬達加斯加」才不是你想的那樣。H同事問我意見,我說我沒有完整看過「馬達加斯加」,只好在這一次機會插上一句:「有甚麼好比的,本來看電影就是客觀的阿」。如此這樣少數的發言機會還說錯,是「主觀」才對,不過好像也沒有人發現。 這個麻糬的聚會,自己並不是完全神遊到群體談話的力場之外,而是還積極關心他們在聊些甚麼,並且偶爾看到同事激烈講話的神情覺得好笑,或是在好像該笑的地方裝笑一下。盡量沒有過多的批判與價值判斷來看待其他人,並且同時在想著, 一如眼前這樣代表著社會上多數人的價值觀、多數人都聽得懂的笑話、多數人會看的卡堤諾新聞,一邊看著店內裝潢,一邊回想著自己的成長經歷,總是那樣在眾人談話位置中介於邊陲,時常木訥沉默偶爾放幾發冷箭;或許從小早就明白,在這樣閒聊喇賽的場面中智性的拓展只會是那一盆潑向群體氣氛的冷水,科學與真理的無用,因為有用會是在經濟層面與宗教層面。 聚會結束之後,跑去小白兔唱片買the swans台北演唱會的票,說真的對the swans真的不太熟,雖然這禮拜六就要表演 也好像沒有積極聽他們歌的意思,只是單純覺得把它當成一場「表演作品」,想參與一下這樣的「黑暗聚會」,當然前提是因為朋友在揪才會想去啦。到了小白兔,又招喚出好多年前對那樣乾淨無暇,總是有點怕怕的地方的感覺。說是無瑕不是說唱片行像是樣品屋一樣乾淨,怕弄髒。而是自己預先想像唱片行裡頭充斥著豐富的音樂知識,還有賣的比較貴的西低。特別是自己早早就過了那種買昂貴的稀有樂團唱片還甘之如飴的小確幸時期,甚至這幾年也很少什麼聽新的音樂了。 沒想到買完票的時候,店員隨口問我喜歡the swans哪張專輯,瞬間有些不知道該回答甚麼,心裡OS:「只有在youtube上面隨便聽一下而已,以前比較認真就不太會記專輯跟歌名了,更何況現在只是隨便聽一下而已。」只好倉促回

人質朗讀會(人質の朗読会)

圖片
改編自「小川洋子」的小說,不是想像中日本某種程度與恐怖主義絕緣的國家, 但因為自家戰地記者被綁架的威脅,如同之前isis綁架的日本記者後藤健二,那樣的想像說會引發那種「 不好意思 ,給大家添麻煩了 」的日本群體社會的認同問題。如小林政廣的電影「bashing」,為了救一位NGO的日本記者,而引發社會浪費國家資源的聲浪,進而拖累到子女,使他們到處在社會上被唾棄。「人質朗讀會」卻是這樣意外的清新,幾乎不涉及國際之間的政治問題 ,只見在這樣清新感與細微感的陳述美學中隱含透露日本的精神性。 沒看過小說的敘事編排,要說的是關於電影裡面的文本與文本、故事和故事之間的串連。一個幾近等死狀態的打發時間同時避免胡思亂想,在希望(寫作)與死亡(被俘虜可能被殺掉)之間的回憶,以及後來監聽錄音帶的曝光。當眾人圍成一圈把自己寫好的故事念出來的朗讀會,在聲音、文字與影像的交替之間,回憶、當下、再現,並把這樣的故事接力的群眾擴散:從當事人到親人、記者、故事中的當事人與陌生的廣播聽眾。 不只是關於記憶的鄉愁,關於「故事中的故事」更是在各種媒材形式的轉換當中,拋出關於甚麼是小說家?這樣帶有某種後設提問。這麼說來「B談話室」這個故事,已經包含了對「人質朗讀會」整個故事性的結構進行穿透,從那位述說這自己因緣際會之下參加了各式各樣圍成一圈的發言活動,本來這樣的活動是現實有事才會參加的特殊性活動,他卻偽裝成有事進行編造的發言,卻意外精彩。到後來意外參加一場兒女死去的在世父母的面談會,才發現自己的偽裝實在遠遠比不上那些描述著親人死亡的真實情感,於是那次輪到自己的時候因為痛哭而無法言語。偽裝的地方還不只是在這個的故事裡面,妻子告知之下,才知道他在人質小屋當中還偽裝成小說家,但這樣的宣稱卻成為朗讀會的契機,也無法得知「B談話室」到底是捏造還是真有其事,如同妻子所說:全部的全部,就是他的遺作。這樣只是跟記者在討論要不要公開丈夫錄音時候的談話,「全部的全部」就已經是對「人質朗讀會」中豐富層次敞開的提示。偽裝小說家逼現了虛構與現實之間的道德和美學之間的問題,若是虛構比現實精彩那又何妨? 經過一輪,每個人都說了十分精采的故事,甚至同時回答了關於素人小說家的可能,這樣帶有解放專業的政治性「企圖」,或許也只能是一種「企圖」。因為「人質朗讀會」的最外一層的虛構,其實就是作者「小川洋子」同一文筆所寫,某種一致地對平行世界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