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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放垃圾的旋轉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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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總幹事的邀請大概完全沒有機會又像是走到另一個時光異境;或者是說,原本只是一個看來正常不過的社區大樓:擁有歐洲城市的名字,也在景觀設計上講究如同歐洲庭院一般。但幫垃圾拍完照片之後,總幹事請我下樓到辦公室回答我想知道的資料,一打開鐵門後發現眼前「壯觀」的旋轉樓梯,說是「壯觀」並不是說很巨大的視覺感,而是那像極了印象中戲院常有旋轉樓梯,但或許那家戲院已經變成廢墟了;同時又聯想起常看歐洲電影會出現的那種旋轉樓梯,卻同時擁有屬於台灣的荒廢感,像是許多看起來死寂的老舊地下室停車場。可是這樣的震撼在當下看到十分驚訝,嘴巴喃喃自語說:哇好酷。卻無法分享給總幹事知道,只能暗爽在心裡。幸好問完資料之後,總幹事說不送了,於是在自己獨自上樓的過程中總算偷偷拍了幾張照片。 在那之前,那一天原本在在某W藥妝店要去拍回收桶的時候,跟著店員來到置放雜物和垃圾桶的後台赫然發現記憶中那種大理石紋路的牆面和地板。於是就這樣隔著一道木門的時光迴返,讓我忽然想起楊德昌、王大閎等外省人感的現代主義設計性這樣懷舊的餘燼被隱藏在台灣店面廉價的木料和無縫的大圖輸出當中。 檢查完之後,邊走邊想起, 齊澤克(Zizek)的《變態電影指南》用精神分析來講述希區考克的《迷魂記》 裡在幽暗神秘的門縫中窺視著鮮豔花店的現實;也想起2016台北雙年展Justin Lowe and Jonah Freeman二人組的作品,讓觀賞者探索美術館展牆背後,就像是國外電影時常利用建築後面的暗巷鋪陳一些黑暗事件。 那麼在過去執行稽查的關係,反而可以藉此「穿越」商店或者社區的內部。曾經有一次為了檢查7-11放在後門的資源回收桶,店長帶我經過他們門市後方的辦公室,發現在狹小堆滿商品的空間擠了一堆人,一問之下原來是在開店員會議,腦中突然閃過以前當兵晚上被集合也是在小小的空間當中被狗幹,但店長看來人很好的,氣氛應該不至於那麼糟啦。另外像是幾次去到全聯的辦公室像是發現了新天地,體會到有別於繁忙的外場櫃台之內另一個忙碌的場所,又好像稍微理解了商店內部繁複的系統運作,不是只是賣東西的地方那麼簡單。 當然更不用說那天在「執行公務」的時候忽然出現上述那些吸引我的驚喜反差,那種當下又不能太喜形於色只能偷偷地記下。察覺自己的存在就像是在這樣內外遊走體驗的過程,而不是在當稽查員之前預想著去檢查社區會有甚麼有助於創作的發現,通常懷抱著這樣的預想反而會一無所獲

已經忘記是在哪個店裡

已經忘記是在哪個店裡又開始注意到那個壓克力招牌並非是黏在牆面而是用螺絲釘著。像是已經專注在另外一個世界當中,一個以人為主的世界,順應著會遇到的人而做出適切的反應。時常帶著沒有太多情感的,卻隨時因為語言不順暗自偷笑。像是踏入坐落在大學校園周遭密集的飲料店與便利商店準備要開始大展身手,卻在飲料店誤說成要檢查廢電池回收筒那樣的窘境。 抑或是難免在稽查過程中,觀察到對於現代人深陷在個人世界的消費世界,察覺到自己對於外在世界又再一次感到沒有任何意外的冷感。卻在某一天造訪某電信行突然覺得有些「安心地」:意外在旁邊聽到一位婦人在跟店員說誰誰過世,臉上掛著憂鬱的神情,說著說著,說反正自己明年可能也不一定會活著,這樣有些賭氣厭世的話語,說反正說不定就像他那樣不小心就死掉了,旁邊店員一直安慰說,不會啦。(你也知道電信店員的服務往往也要照顧顧客的內心狀態) 在等待之餘,手依然閒不住敲著社區的招牌,心想:喔,這空心的。像是在「 工業盜版 」之後已經成為習慣,好奇招牌的材質,甚至是各種表象材料內部狀況:實心或者空心。社區警衛室時常用廉價的鐵板,或是木頭的平台,用來迎接每個造訪的非住戶,那些快遞人員或外送食物的。昨天在等待總幹事的時候,不時觸碰著太陽準備下山卻依舊發燙的石頭,實實在在的石塊吸收了一整天陽光的溫度,那是台灣建商模仿著一系列歐式庭院風格設計所選用的實在材料,用在警衛室外面的圓弧的平台上。 一進便利商店就看到一個媽媽噴了滿滿地酒精在座墊上,因為小孩踩過,說要給他上個衛生教育也太誇張。反正那種嗑藥,或是喝醉、精神病,歇斯底里說話比較大聲也不用特別拿出來獵奇。但店員在像是飽受這些家庭相處的噪音催殘下,又要面對我這個突如其來要生出一個廢電池回收筒的請求,於是在吵鬧聲中忙進忙出。我看著店員辛苦地,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一個小紙箱,店員將紙箱摺好,並且用新的7-11專用字樣膠帶準備黏好的過程,看在眼裡時間像是因此延長,即使黏紙箱對於一個商店店員在簡單不過,但當下情況更像是一件無比重要的事,同時又是十分可笑的,因為就只是一個當作回收桶檢查的紙箱。黏好後,因為回收桶紙條已用完,只好必須麻煩店員用簽字筆寫上「廢電池回收」字樣。這樣(對我來說)已經有些「過分的要求」。拍完照,離去前,店員還露出尷尬笑容對我說: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