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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金馬影展-索爾之子/天堂無門(son of sa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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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是一部集中營毒氣室焚化爐宅男的故事... 標語是:醒醒吧,你根本沒有兒子! (註1)同是工作隊的夥伴跟主角這句話的時候,根本就是一語道中這部名為「索爾的兒子」的命題策略,如此就能契合到攝影機運動的設計使得背景也像是孤獨個體之外的那個世界,才能夠在滅絕營工作如此嚴肅的議題中,因為到後來太過自我執著顯得十分好笑,不合時宜的白目,卻也重新詮釋了當今二次元世界的理想性。 回想今年坎城影展的的得獎名次,「 Dheepan」無疑在「聶隱娘」和「索爾之子」兩部特質相近的作品之中殺出一條現實的血路。要說的是第二名(後者)跟第三名(前者)的幾乎是已經沒甚麼名次差別,都是以某段歷史再現的特殊敘事體,(前者)盡量客觀地呈現人的生活狀態,以及(後者) 利用大光圈淺景深不斷貼近跟拍,導致外在世界像是隔了一層霧一樣(前面幾個鏡頭就想到了葛斯范桑的大象(註2)),於是現實世界倫常的客觀性,在任性不被了解的內心世界之外運轉著。 (回到這部電影)在那層模糊的景深後面,我們如何想像納粹大屠殺 滅絕營 的運作?是回想起要將親人火化的場景,幽閉的空間氣氛夾帶著哭聲?但電影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又一群的猶太人被載過來脫光衣物,被欺騙着不知道隨之而來即將死去。火化場的員工,處理一具具屍體的生產線的沒有生命,也可能因過度驚嚇害怕或者已經麻木地沒有情緒,雖然是猶太人,但只要參加工作隊就可以延緩死亡,卻要替同胞處理屍體(可以參考 維基百科落落長說明 )。 議題特殊有其好處是容易吸引目光;但壞處是電影美學上的稀釋,尤其是這個以歐洲文化中心主義極端要小心的「納粹」議題。但身為貝拉塔爾的徒弟,承襲了「高拐(台語)的」影像敘事,也讓這部片甩開了避免人文主義論調的目光焦距。相當巧妙、聰明的?利用攝影機技巧的迴避大歷史的個體裸命,展示了如何在納粹大屠殺的議題中忽略議題,卻利用,如:聲音另一層情境的營造,殺人無形。 於是在還沒看這部片之前就已經開始期待集中營的恐怖氣氛,就在這樣被想像的過程,「索爾的兒子」這個片名就已經可以被當作一個策略的提醒(如同杜像的溫泉),提示「影像敘事」正嘗試造成時空經驗與角色經驗的斷裂,又另一個巧妙的利用集中營的「中間人」,介於德國人與猶太人之間的工作隊,卻又因為工作不認真想保留兒子的屍體並找尋神職人員幫忙超渡,這樣荒謬的事件不是走搞笑路線,而是保持在緊繃的氛圍當中。這種現在依舊在生活中時常發生的斷裂

2015金馬影展-禁忌密室(forbidden r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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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查資料之前,光看「禁忌密室」可以當作這個螢幕之外的電影院密室。 「 夢是唯一的現實」如 費里尼 所言,也如同 Zizek 的 變態電影指南 將電影(影迷)和精神分析(學院)連結起來,以佛洛伊德的伊底帕斯的典型,從人一出生的家庭三角關係,到出社會之後面對體制與國家的大他者,無所不在 fantasy (幻見),於是資本主義符號運作的慾望邏輯成了現代人的病徵,這些徵狀則是不斷的出現在電影面前,所以當有人說「看戲的是傻子,演戲的是瘋子」並不是一句比喻的玩笑話,而是電影變成了一種再現現實內在壓抑的真實,如同夢境中出現了我們真正想要的劇情,但因為被現實壓抑而始終無法實現。 說了那麼多,還不僅是把電影一種精神分析式的看待方式;電影成了為影像的創作者的告解,在某種程度上,透露出電影變成的導演精神創傷背後自我療癒的過程。 而蓋馬汀 還是影像的創傷者。所以「禁忌密室」明顯地對默片或是德國表現主義等等影像古老風格的依依不捨,與融合著新穎的電玩卡漫元素,相當用力、壓倒性,令人喘不過氣的影像轟炸可以解讀成一種躁鬱症現象,作者玩得很爽,但對在旁的觀賞者則造成 夢境的疲乏,想像無邊境的不負責任,沒有施力點的虛無。  不能扼殺創作的自由,只是,激賞着創作的自由之餘,也必須承認,想法反而受限於太過自由。重點是說,因為蓋馬汀過去的作品並沒有「玩得那麼瘋」,於是就非常好奇這部片背後創作的目的一定有甚麼(something)。結果就找到了最近導演在紐約電影節映後座談的影片 (如下) ,果然發現了我的疑慮。(所以才會特別寫這篇文章;所以才會在最前面說了那麼多「純粹」觀影的想法,互相搭配一下)   重點整理如下 1. 首先解釋的是互動電影的可能,如同網路上影音隨選即播,雖就當代藝術或者比較實驗性的電影 ( 如:邁克漢內克的或然率 71) 來說不是什麼新的概念,但可以視為理解這部影片的起點 。  2 . 互動的電影的素材是過去那些逝去的影像,因為保存不良被燒毀成為灰塵的遺失的電影( lost cinema )。每個人都可以到 互動電影的網路中存取,這邊我理解成概念上的網路,而不是實際上的網際網路。存取的方式如同 (paranormal séances 見下圖 ) , 「 降靈會」這個概念從攝影取代繪畫的交接點的時候,攝影就開始被有些人誤以為是靈魂被竊取,便可以開始想像化學物質的光線的捕抓與靈魂的關係,被封印

2015金馬影展-錯戀/這時對,那時錯(Right Now, Wrong T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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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要先說,或許這也是每次看作者電影導演新作品的疑慮,例如這一次看這一部是已經熟知南韓導演洪常秀的新作品,他特殊的敘事形式幾乎已經成為他的作者標記,喜歡利用場景、人物、 事件進行結構性的錯位與重組。而且大多都是描寫愛情的情節,然後主角通常都是電影創作相關從業人員,導演這個角色最常出現。當男女的偶遇邂逅成了類似魔術方塊的方式進行挪移與微調,以一種大家似曾相識的陳腔濫調,卻好像也展現了某種韓國人的生存狀態,和某種同為東南亞國家對於情感含蓄又帶有些嘲諷,說來可笑的美學。 「作者電影」如此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有這樣的先前準備有好也有壞。這次看洪常秀的新片擔心的是,這樣不斷的update,會不會自己過去看他電影的理解是錯的?一部作品是不是有必要備齊所有的訊息在做定論?但好像也沒必要時常的更新,如同自己某種程度上蠻討厭重看導演舊作這件事,除非是要做報告、專題之類的,「更新的感受」這件事情還是要任性的憑直覺吧,甚至有必要當作全新的經驗去判斷。 所以這次的主角又是另一個導演的故事,應該可以看作導演實際經驗的出發點 。因為電影要四處放映的關係,有時候就會有不少短天數,免費去異地旅遊的經驗, 如同藝術家去其他地方展覽的暫時停留(當然如果是駐村可能時間就拉比較長)。 會這麼說當然又是把自己同等的現實狀態和電影中相互的比較,更重要是解構那個一般人當上班族無法理解這樣的創作者經驗,其實這並不是特殊狀況,而是背後有它的原因。例如劇中女主角那位女性畫家,確實在第一段展現了正妹藝術家難搞,讓人想到之前某非本科系的科技藝術藝術家朋友, 跟正統的美術學院知名藝術家美女的巧遇,我直呼他應該搞不定她,因為非世俗化可以去評估如何去追求她,意味著藝術學院成長背景的與世隔絕,也培養出無法預測的脾氣與行為的「仙女」,然後本片這位女主角又有一個現實中明顯的特徵會造就這樣的人格,那就是家境往往是比較優渥的,有錢才有餘力去追求「無用」的藝術涵養。 會用導演當作電影角色,不單純偶然的身份特例,也未曾去查過 為什麼洪尚秀特別喜歡拍攝「導演」的角色。就藝術創作來解釋通俗部分的有效性是矛盾的,因為矛盾才可以彰顯藝術的「無用」,而且不可取代的崇高價值。這除了是從社會到藝術學院的親身體驗,也發現是自己一直在抵抗的東西。 故洪常秀作品往往利用了輕浮的社交男女關係,才能對比出藝術的「抽象」與高深莫測,當然本片還在嘲諷藝術被類型化的容忍範

2015金馬影展-邊境戰魂/流離者之歌 (Dhee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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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擊敗聶隱娘與索爾之子 ( 還沒看 ) 的金棕櫚得主,看完算是還蠻震撼的,我自己給予蠻高評價。但是回家沉澱之後,發現雖然這部電影看似是講當今最熱門議題:因為他國內戰造成的歐洲難民議題(當然內戰會發生,如:敘利亞,可能是跟歐美國家有關不提了),再回想曾經看過這部片導演的「大獄言家」類似的感覺,好看,但看完不會有太多想法,只能說同樣是另一場驚恐之旅做得極為精彩動人:有別於一般動作片的類型感,寫實的動作場面乾淨俐落。 本來自己是激賞這部片比較 「 準確 」 的地方是,藉由斯里蘭卡非法移民,不得已居留在法國混亂、時常有幫派亂鬥的低階社區的二度想像:同時想像著,斯里蘭卡與法國的低階社區。這種「二度想像」的狀況,在自己看來是成了一種異族中異族;而最後因為主角: 狄潘 本來是泰米爾之虎戰士在社區當中裝乖,為了愛忍無可忍,召喚出過去戰士的血肉之軀大殺特殺,才將兩種異族的想像折合再一起,變成同樣在面對暴力與死亡的「共同體」。但後來發現也就是這樣而已 (註 ) 。反而是導演在得獎時提到:「 狄潘逐漸愛上虛假家庭的一切,變成了故事核心。這部片的主題其實是『愛』,這個男人為了愛,不顧一切地做任何事。 」 『愛』不是重點, 反倒是藉由上述異族之間的拉扯,就比較不擔心,這樣「為了愛」的戲碼會變成全然的悲劇:主角三人好不容易熬過來,但被毀於一旦;或是全然的三人過著幸福的快樂結局。 想想我上面說的「 比較準確 」,或許就是這部片在劇本上對族群認同部分的著墨,相較之下「 藍色是最溫暖顏色 」 導演 :阿布戴柯西胥 ,他的片子往往 同樣是講法國外來移民 ,但 劇本在種族問題的處理上就會比較細緻一些 。 這讓我想到看張作驥的電影也是類似如此 , 看似也是邊緣族群的議題 ,但重點還是 電影內部的血肉 , 所以不曉得這次金馬獎 , 張作驥是否能擊敗侯導呢 , 也就意味著金馬的評審是不是會與坎城影展的評審一樣 ,覺得當下生猛現實的有效性,會大於洗盡鉛華的高雅藝術。 (註 ) 覺得是目前金馬影展最好看,但是看完沒有太多想法,本來想記一下留存而已,發現字數可以放在撲浪,想寫甚麼就寫甚麼,寫到一半發現字數夠多就放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