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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巴黎大舞廳的閃光

「陳紅X(註)!!」我刻意呼喚香菇的本名,並造成她的回眸,旁邊有好幾排的俗豔復古沙發,頭頂上有迪斯可的亮片旋轉鐙。整張照片似乎早就設定好迎接那個在閃光燈下驚訝表情。 以下是在講關於城市遊牧影展。 繼前一天在戶外享受徐徐微風,就像是置身在美式獨棟大房子都會有的自家後院 的乾淨草皮上的BBQ party。沒有什麼蚊子,我們跟著齊澤克(Slavoj Zizek)用力的手勢和重音思考點頭或喝著啤酒抽煙,隨著白濫短片發笑,好不愜意。 而開幕當天意外人聲鼎沸,夜巴黎大舞廳這一天晚上沒有風騷老人。 影片的質量還好反而不是重點,而是一開始氣氛如同想像中的美國高中復古舞會的臨場感,男生女生排排坐喝著飲料或酒,吃著零食,時而交談,時而嘻鬧。卻因為票賣出去太多,變相成為彷彿二次世界戰後美國大兵進駐台灣的社交聚會。 舞台上的電影隨著「亞洲搖滾樂的惡夢」的播放;舞台下更是熱鬧喧囂。 影片中從頭到尾一致的虛無,毫無進展和刻意炫耀的酒量;影片外老外們拼命聊天社交,也不知道是討論電影還是其他,一位老外狂叫,一直狂叫,彷彿深切感受到片中龐克精神,但我們一行人對此頗不已為然,除此之外,也昭告了,人人都是龐克,所有鏡頭皆可成立。 回家之後還是發現底片沒有捲上。隔著底片蓋之內的暗室,憑藉著傻瓜相機的電子電路判斷錯誤。在那一夜,大家的臉孔都不見了;香菇的轉身,旁邊還有互為替身的羅碧玲和陳俊文不見了;比比和廖雨停和123(還有他的特寫)和詹姆士排排座在復古沙發上不見了;在生銹防火梯抽煙的神情不見了;普普風壁紙VIP包廂的迷矇不見了;一堆老外夾雜著若干台灣文化藝術青年在旋轉亮片燈之下不見了;還有一些沒有印象的畫面都不見了…。 在一連串什麼什麼不見的排比法之後,離開了又黑又暗的夜巴黎大舞廳,我只記得每次按下快門啟動閃光燈的虛晃一招。 註 這邊為保護當事人所以刻意保留其真實姓名。

Work Hard Tape

努力工作中的背景音樂。 它必需保持適當的音量,不能太大聲也不能太小,才得以在努力工作的環境中自由的進去和出來。某方面來說,努力工作是十分緊繃的戰鬥時刻,所以歌曲要顧及旋律性和通俗性,像過於吵雜暴噪的哈扣雜訊或漂浮濁沌的太空實驗之流可能會干擾到其他同樣努力工作的同事。 這類破壞努力工作狀態的情況,同樣努力工作的老闆會跟你說要盡量避免。 在一致為了拼經濟努力工作的背後,Muxtap所代表的,是區別努力工作中不斷覆製自我的品味宣告。在茫茫樂海和人海中裡尋求認同的捷徑。 可以的話,搭配使用另一個估狗頁面,就可以從那些神主牌(註)的光環中走出自己的一片藍天,創造出屬於自己的SongList。 當獨特的人生和價值從公司廉價的電腦喇叭微微竄出,努力工作中的背景音樂變成了努力工作的定心丸,會讓人一直努力工作下去。

一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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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就像尾隨在後的色狼。

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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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壹貳參把這本絕版珍貴的傳染1借給我。 而就在當天,如同災難般的連續不安情緒竟席捲而來,一切就像「傳染」裡四格漫畫式的敘事,背棄了「起、承、轉、合」這類以前國文老師會不斷叮嚀的黃金鐵律。它可能都一直停留在「起」點或其實早已到了「終」點,不管如何,它總是穿過一片又一片後現代荒謬又尷尬的黑色叢林,並直達人性的幽微之處。 四月號十二號禮拜六晚上六點半,關渡站集合,目地的是台北藝術大學舞蹈展演中心,為了比比念舞蹈研究所的國中同學的畢業公演。 1. 我們一到關渡站就在想要怎麼上去北藝大。 還是要走路?還是要坐付費公車? 還是要坐免費接駁車呢?但是要等到七點。 要等還是要省錢呢?還是走路上去好了,又不用等又可以省錢,但又怕來不及。「車來了!快上車!」隨著長長排隊人群的激情吆喝,我們坐上了付費公車。 2. 幹車上真的超擠的,反正北藝在山腰,一下就到了。 車上顛簸的情況還跟上次去陽明山有的拼,反正北藝在山腰,一下就到了。 公車開過了北藝正門,心想應該是從側門進去,因為北藝在山腰,一下就到了。 車停了「不好意思,借過要下車,借過,不好意思。」在禮貌又帶點挑釁的重覆催促聲中,我們擋在車門口要先下車讓給後面要下車的下車,下車的人不少,我們居然也不再上車,公車開走後,我們站在原地,只看到「北台科技學院」幾個大字。 3. 我開始驚訝我的母校光武工專(北台科技學院的前身)何時蓋了那麼一棟專業的停車場,並且開始幻想以前的種種。我絲毫不擔心「北藝」有多遠。「一下子就到了」是我念光武時,每次騎車經過北藝大門的標準印象。 「一下子就到了。」總是帶有勵志意味的挑戰那一條好像往山上走去的路。 「一下子就到了。」夾帶著夜景,和不是迷路的迷路,在離表演時間還很充裕的樂觀態度之下。 「一下子就到了。」我們看到了路邊出現北藝的字樣,也看到有人出沒,最後還看到了北藝的游泳館,在下公車的十五分鐘之後。 4. 到了游泳館已經離目標不遠了,對於我們三位有受過登山經驗洗禮的人來說,「快到了」這句話已經帶有如攻頂般的驕傲口氣。而眼看游泳館的前方正有幾隻嬉戲的小狗。 熟知吉田戰車笑點的人,一定也十分期待在邊撫摸狗邊說「狗狗,乖」的同時,狗兒一定會突然抓狂,然後把你咬得不成人形。 因此,在四下無人的地方,人反倒成為狗狗的獵物。我們就像侵犯人類書桌的螞蟻,隨時有可能遭受天上飛

聞起來像是死亡的洗衣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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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如何,昨晚看完是枝裕和的幻之光就隨即跑去睡覺的怪異舉動,牽扯到幾個已經劃下去的重點。不消說,那一定像是記憶又類似死亡的東西。 重點一。 昨天上班MSN的匿稱:從「幹無聊死了」到經由老闆娘善意勸導變成「幹假日去華納威嗅火烤小狗命垂危他吃麵太大聲無聊死了。」 種種之類的一切都掩蓋不住在開會討論要如何因應五月母親節會帶來的瘋狂般的消費和祝福所帶來的憤世嫉俗,我總是應和著點頭和極為不悅的在做做樣子的便條紙上亂劃,搭配著老闆長年吃檳榔外加咖啡如排泄物加樟腦丸般的口臭味。 我不該像無政府主義者那樣嘲諷「我們家」(編案:在外面工作的人常常會說「我們家(我們公司)」怎樣怎樣,那種四海一家般的政治正確。讓我想到「那不是我的菜」這類標明自己對異性好惡的流行用語,但我只要想到每次家裡吃飯圓桌上一盤盤的「菜」,就遲遲猶豫「我的菜」是否就這樣說出口?)老闆那種「口氣」,只是空氣中味道所應對的文字實在讓我很想發笑,那種感官變成文字的等號就如同洗衣精(粉)和過去回憶有關,會讓你大大的懷念甚至感傷。 我不打算提供任何意見,縱使「大家趕快集思廣義」的話語猶言在耳。 重點二。 在經由幻之光裡的一層一層無事空景堆疊完畢之後,終於(說終於是因為這種感覺很少見,真的很少見)讓我想起過去(可能是)小學國中的暑假時光。一種類似上班族一直遇到連假或失業在家的狂喜狀態,不自由下的自由。暑假其實很無聊,但我小時候卻很愛沉溺這種耗在家「浪費」(以資本主義來說:沒有產出就是浪費)時間的悠閒狀態,那時候我其實很少跟同學出去玩,喜歡搞自閉在家玩玩具(在還沒接觸鎖碼頻道和搖滾樂之前)。我媽在大約中午一點會從公司煮飯回來,有時候還順便買麵回來給我吃,吃完又總是充滿代溝的回去玩自己的玩具。說到這,洗衣粉味道的等號好像真的跟過去回憶有關(註1),會讓你大大的懷念甚至感傷。 我不打算提供任何影評,大家去看看電影相關介紹就好。 結論。 「睡眠是死亡的兄弟」借用這曾經是某人的簽名檔。 不消說,是睡眠重拾了重點一跟重點二的關連,但卻沒有作夢或早就忘了夢到什麼。 在必須要有結論的狀態之下,老闆的口臭早已消失,隨著公司會議的結束我回到座位然後把匿稱改掉。而洗衣粉的味道變成了死亡的氣息。

登山後,心理崩壞

爬陽明山後的隔一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在騎車從那個復興路轉到化成路的路上,竟感受到一股恍若是去年在阿里山上那趟恨意告終的旅程。 那一連串的心理崩潰就像是荷索的第一部劇情片《生命的訊息》裡的主角在懸崖邊看到一大片的旋轉風車之後性情大變,除了彷彿怨靈上身之外,那種無以復加的頑固,又恰恰如同前年九月合歡山之旅最後一天回程搭車的死寂,一切都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牽引。 還記得那天與友人同學搭乘自用小客車連夜趕上阿里山,我們在一片的黑暗之中前進,當時的車裡的音樂從獨立搖滾變成了國語流行歌。 我已經忘了自己心情的轉變,只知道在一陣類似錢櫃KTV的唱和聲中,自己身上竟有一團不知從何來的恨意逐漸加劇,彷彿是多年來被主流媒體、政治正確壓抑的灰燼復燃。就因為音樂一個不對勁,那一把火竟燒起了所有工作上、電視裡、生活中一連串種種被流行音樂強殖進入的不愉快經驗。儘管你已經習以為常,儘管你還會對人笑笑、儘管那只是音樂而已。 如同《生命的訊息》,如同荷索的電影,那個資本社會機械文明秩序總是隱藏著壓抑的獸性和失序的瘋狂,那個山裡的黑暗,那個登山的心情舒暢和肉體勞累,活脫是個背離現實的幽閉告解室,在筋疲力竭之餘,居然意外挑起內心最深層的情緒。那種原本抱著開玩笑的態度也會當真。 真的爆發之後,就再也無法回頭,豁出去了。 《生命的訊息》裡的主角最後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療,一概被當成發瘋處理。我則是在刻意(或說無意)製造的小小動亂或冷戰,享受著衝擊太平盛世裡的小小逃逸,在冒著與朋友或家人的決裂邊緣。 從那個復興路轉到化成路的路上,那種感覺只持續了四、五秒。 而之後,就算我不斷用力揣測,那種感覺依舊不得其門而入。就像過去從準備要摔車到正在摔車的瞬間毫秒,那一股正面迎接死亡的念頭,實在難以回溯。也無法言說那到底是什麼。

因為西寧市場不用繳停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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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金銀斧頭的故事一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驗那個世態炎涼下逐漸消失的善良和誠實。 【西寧電子廣場】 忠孝橋旁的「西寧電子廣場」由以前的電子零件集散地中華商場拆除後,部分商家聯合轉移陣地而來。 過去台北地區的電子零件集散地就在「中華商場」,位於台北中華路的兩層樓建築,這裡的電子材料店家比鄰做生意,狹小的店面裡擠滿了各式各樣的電子材料,與香港的鴨寮街或日本秋葉原的電子材料店相似。每到假日整個商場擠滿了採購的人潮,可以說是台灣地區規模最大的電子零件集散地。政府為了鐵路地下化與興建地下街工程,把整排中華商場拆掉,卻沒有善盡輔導商家轉移遷址的工作,於是數量龐大的零售商頓時天女散花,同時間改行的改行、轉業的轉業,台灣 DIY市場突然冷了下來。 大部分有心繼續經營的電子零售業者,聯合轉移陣地來到了「忠孝橋」附近的「西寧市場」繼續營業,並成立「西寧電子廣場」。這是個混雜的建築物,大樓的樓上是住宅,一、二樓則原本計畫當作大型果菜市場,由於建造時早已規劃成小隔間的密閉式商場,加上當時租金不貴,所以整層樓包下來做商場非常適合。 不過也許是力量不夠集中,也許是地理風水不好,剛搬遷的前幾年人氣衰盡,大家勒緊了褲帶硬撐下來,即使今日店家已經幾乎佔滿整個西寧電子市場二樓,仍不見當年盛況一時的中華商場人潮。 有些業者認為西寧電子市場的位置不佳,無法吸引人潮動線,所以又在靠近北門附近洛陽街一帶,開闢另一個集中式的電子商場,不過現在看來下場更慘,店家少客人更少,商家除了做些固定客戶之外,只好隨緣過生活了。雖然如此,筆者卻認為這兩地是 DIY族最能挖到寶的地方。原因何在?有兩點理由可以說明:其一,進駐西寧電子市場的商家,多半是當年由中華商場遷移過來的,他們的店面普遍來說並不大,不過卻都是已經經營一、二十年的老商家,他們擁有最傳統的電子材料,也累積了不少奇怪的東西,要尋找怪零件或是拆船貨(大型散熱器、鋼杯大的電解電容等),當然只有這裡才有機會尋到。 「大世界戲院,年輕人!你知不知道大世界戲院在哪 ? 」 一位老人正在與一位年輕人講話,突然間把問題丟給正要去牽車的我。 「大世界戲院?倒了吧」 我順口回答了老人這家依稀聽過的戲院名字。 「大世界戲院,年輕人你知不知道大世界戲院在哪 ? 」 老人再問了一次,一樣充滿濃濃的外省腔調。我突然發現我的中文聽力真的不錯,都聽的懂。 「就倒了,我不知道在哪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