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文章

「因為太熱,所以很冷」個展的最後兩天

圖片
本來部落格就打算是純粹的文字筆記性創作,沒有要特別提起現實中自己當代藝術家「正職」,雖說也非常奇怪地面對家人親戚問起工作上回應的話術,也不太可能說自己是什麼專職的藝術家,於是之前做了一陣子的環保稽查員就算已經是過往雲煙也還可以當作還繼續在做的對外宣稱。 也由於這次許久沒有的個展,謹慎以對,辛苦準備,卻好像在圈內沒有太多迴響,不過自從擔任過環保稽查員心境的改變,以及多年這樣一路創作下來,經驗早已也幾乎成為冷感的直覺,面對怎樣的外界反應也不太意外般地,反正終極來說創作對得起自己就好。 不過倒也是在現場獲得一些與非圈內觀眾的討論,並從中像是一種「再創作」、「再發展」的提示,也反而因為看展人數不多,有更多時間可以深入討論。 而在展覽結束前兩天在展場的互動想說因為字數夠多,不只是可以放在thread上,所以就在這邊記下來。 - 就如同與家人親戚(甚至保險員)說自己還在從事稽查員工作這件事情,與藝術創作在處理稽查員的複雜面向卻反而用簡單抽象的方式來表現,這樣處於「裡外不是人」的真相(就是被家人不被認可的藝術家身分,以及藝術圈認為不過就是環保稽查員有甚麼藝術性,或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於是好像也不意外以一種逆反交換的方法「變成裡外都是人」的假象宣稱,也像是回到李勇志式,在看似入世俗氣中包覆著叛逆,甚至後來才發現作品的「覆蓋」本身,根本就是一種,總是為別人著想,隨和人格的負罪內裡(或說腹黑),並在如此諸多內外不一的面向:家人/環保稽查的社會交往/環保議題的道德性/藝術社群對功名的嚮往與自由平等的矛盾,等等層次扣合在一起,讓覆蓋動作的呈現裡外有如「柳暗花明」:ㄧ種精神分析式的病徵-接續著「柳暗花明」病徵表現的方式:看似美麗的花朵與無法ㄧ眼看穿的柳樹,其實是指,(亮麗)外面 (暗黑)裡面,(人事物)的「完整」全貌,相互依存的關係。  「因為太熱,所以很冷」展場裝置圖 - 倒數第二天學院同學來看展,隨口問我還有誰來看,想一想除了第一週有策展人與藝評好像也沒什麼大咖來看,也就差不多就這樣了。後來與電影控硯奇(老師)一起吃飯,說了「念念不忘,必有回響」王家衛電影金句,意思是有辛苦付出的展覽,不一定會立即回饋,但終究會回饋。 本來還會很在意關於圈內的迴響,但展覽倒數第二天晚上做了一個慘烈的夢,醒來之後好像就已經不太在意那些評價,或說期待被評價,那些浮雲就更像是看清人間(地上)看似亮麗的花朵,表

山窮水盡 柳暗花明

圖片
首先是因為自己的個人展覽,都到這個年紀的展覽,發現宣傳展覽的對象除了少數老朋友的支持,只有藝術圈同溫層,如此更趨限縮的情況,意味著這年紀會持續在從事這種看似沒有任何意義的,沒有消費行為的純藝術創作越來越少。相對創作還抱持熱情的藝術學院年輕人,想像是一個年齡金字塔的底層,隨著年齡增長逐步認清事實不再從事無意義創作的過程,描繪出數量越來越少的金字塔頂端。 同時,前天白天出門看到隔壁親戚在工廠外面土炮處理漏水問題,自己趕著要與比較是非藝術圈的朋友要去看展覽會合,打開手機的時候發現社交軟體上藝術圈同溫層,每個人都有關心的東西,也不能強求,而且因為地點在新竹有點距離,盡可能以某種「情感綁架」邀請對方來看展覽的,也只能是自己有把握的,因為本身不擅長過於張揚的人際情感關係,也是盡量鼓起勇氣邀請算是還有些交情的朋友。 那天被朋友順道載去新竹,本來是想在客運上補眠,但因為被載要聊天所以無法睡覺會比較累,晚上做了一個好像在玩遊戲,被朋友載卻撞死人的夢 ,但那些被撞到的人是3低的扁平化。可能就是再說網路上的意義扁平吧。 今天早上去新竹客運的路上一直想著這幾天經驗的意義與價值的稀釋。發了一則thread文。 「實在」的孤獨,某種海德格式的存有,大槪就是相同興趣 社群 如FB IG好友 明明很近,卻ㄧ時感到「距離遙遠」,好比某種「半死亡」,如局部麻醉躺在那裡,依稀聽到被護士和醫生圍繞著討論與你無關的事情。同時走在路上 看到陌生人 各自的行為迎面而來 充滿生機,查覺每個世界正是整個世界的局部,這樣帶有悖論與入世 或達到了客觀與冷漠 或僅能有一絲絲唯一可以表現出的傷感,真正的孤單是你/妳ㄧ點也不孤單。 今天本來就是料想對這次作品不太對tone的老朋友會來看,她比較喜歡手工感的,果然對作品處理方式有些問號,晚上回家時拖著疲累的身體,一進門,媽媽對於我為何要去新竹那麼多次大感不解。心力(微)憔悴,會是這次展覽後又再一次經驗結語嗎? 在功利社會中,看似無法理解做著虛耗的事情,就算是逆反著現實功利社會的藝術圈辦展覽也是在想展覽被評價的意義性,例如以有沒有入圍台新獎作為最明顯的價值指標。 做到流汗,(乎人)嫌到流涎(台語) 做得很辛苦 盡量宣傳 即使乏人問津 也終將成為某種經驗性,即使是隱藏,無法言說的,又有些現實地質疑著當初用心做的意義(與其如此展舊作就好啦)。 抱持著任何經驗都是有意義的,只是留存下來

禮拜一起床是窗外的雨

照例禮拜一心情,介於不同時間感的交界,起床通常會有點緊張。 夢到朋友藝術家A的老婆的前任女友是藝術家B 藝術家A跟B是調性很像的創作方式,夢中想著他們會不會同一個展覽因此相遇尷尬。醒來才發現藝術家A與B,其實是都是藝術家A。 夢境倒也符合,心境一直在變,但世界其實未曾變過的感概。 個展持續進行中,但今天不知為何一片空白。 也許是前一晚放了宣傳文章與照片在FB與IG  像是任務盡了,不像是上禮拜頻繁去新竹的紛雜感 突然懷抱著 (親朋好友)想去看(展覽)就去看,感謝與結緣,沒去也沒關係 空白。 如同觀察流浪貓咪的存在,來來去去,因緣際會,與動物不可知的世界觀,所謂的客觀,好比說地震牠們比人類更加敏感且害怕。 之前看一個名為 空白的電影 (節錄文字如下) 反倒是《空白》(Intolerance)這部電影超商店長最後那種「卑微到底」的姿態。就好像是在以前學校,或是家裡,或是當兵一次發神經、崩潰暴走之後,那種卑微到底的姿態。 越卑微,越不用有什麼力量(所謂的「業」),可以更不用在意會有啥回應(因果的「果」),於是就越接近到一個「空白」。 弱德。 紀錄片《掬水月在手》,漢學家葉嘉瑩,談到女兒和女婿車禍死亡,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動了私心跟女兒說如果生了小孩的玩笑,就被懲罰了。 葉嘉瑩説:“ 弱德不是弱者,弱者只趴在那裏捱打。弱德就是你承受,你堅持,你還要有你自己的一種操守,你要完成你自己,這種品格才是弱德。” 這種美就是一種弱德之美。 “(引用百度) “ 有時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後來才知道這是最珍貴的,然後希望這是自己一直能做的,而且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 -「因為太熱,所以很冷」展覽自述   有一個展場看蠻久的清華同學問我上面論述是什麼意思?(因為突然問,幸好本來就有在想這件事情,沒講錯) 雖然有一部分是個人任性作為展覽自述的結尾(文學修辭上),但絕對是展覽中重要的索引。   “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是完全指非理性,例如年輕人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做一些蠢事。但某程度上也指涉了旁人無法理解的藝術創作。   從自己曾經在假裝去上班,白天下午去圖書館「工作」,晚上離開時覺得好像與世隔絕;到自己一個人默默做著像是與世隔絕的創作;到那陣子環保稽查員經驗,像是沒有身份的默默在賺錢,多次類似的「時間經驗」,「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的體悟。 背後沒說的是,並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嘛,而是自己像是用大眾

台藝大學雕塑系所演講筆記

圖片
在工作室準備校園演講,回顧過去創作發現自己「其實做了蠻多的事情」(有點像是賽評回顧lol比賽雖然不是受注目的carry但做為隱性的輔助sup默默付出) 照例去陽台拿水桶「補水」,會看一下外面、路上、屋頂上被亂丟的煙蒂,一時冒出「人生好像差不多就這樣了吧」有些厭世但我其實很冷靜的內心OS。 - 某學生提問:為什麼你那麼在意支架?是不是表示著什麼? 從包浩斯式的脈絡看待,台灣被影響現代主義/現代性的殘餘,設計性(裝飾)與功能性之間意味著什麼?像是太子汽車般的只會注意到支撐出來的意義,物理支撐物消失了,而一次去偷偷潛入倒閉工廠頂樓看到的招牌後面生鏽破爛支架的第一個想法是,好像可以上面拉單槓,盪鞦 韆,於是後來變成《太子汽車》的作品。 讓配角,或是跑龍套的成為主角,只是另一種階級建構,也並非只是類別同等的關係,而是需要被區辨的關係層次,或是如果是帶有解構意味,呈現、揭露景觀社會的「後台」,但這還是某種西方理性看待方式。 如同看待 《春風勁草》(About Dry Grass) 的想法:「每個人事物都有用處,同時也沒有任何用處」。也許也正是這類「平等」的概念:就算雜草也有它的意義與價值,但終究還是人視角看待價值(客觀的不可能),反而最後處裡作品的「觀念」會在這個地方。 - 同學問:看待 《工業盜版》 作品的歷史記憶問題?除了作品大多被指向對於過去記憶(台灣的加工廠與印尼日惹的古老商店)的招喚與某種程度的念舊。而時間延續下去的問題,剛好舉了最近清明節掃墓,或是去區域性的靈骨塔,仔細觀察會看到長相類似的人XD(就是原本在路上看到的帥哥跟美女等獨立個體不太一樣),就是家族遺傳體現在長相的延續上,傳宗接代,然後祭祖,會把人類的延續性,整件事情脈絡完全扣合再一起,於是瞬間好像明白自己存在(被生出來)的目的。 回到《工業盜版》台灣加工廠的名字與LOGO,成為中國文化的碑文是傳遞歷史與字體演變,某種程度上的嘲諷揶揄。我自己是覺得看到拓片本身的效果就已經OK了,有中了,但若要繼續討論台灣的歷史的延續性問題,對我而言卻是某種「闕如」、空的、無主體,就大人(期待正向與建設性)來說其實是有點負面和悲觀。 這好像是一直以來創作會給人某種程度的感覺,但確實也是自己對於生命的態度。  - 老朋友去看展覽就算是下午三點多在台北有事情,也是把握可以聊一下的機會,遇到地震嚴重塞車,只能做高鐵但等了20分鐘才有

邪惡根本不存在

圖片
過往作品擅長描寫都會男女生活,《 在車上 》編導作者濱口竜介「轉型」挑戰東京近郊田園式半隱居生活情境,與面臨現世-消費世界介入,遭遇著環保與開發矛盾的政治性議題與道德難題。但電影開頭並非以議題導向破題,而是令人耳目一新的音畫編排,配樂音樂家:石橋英子(Eiko Ishibashi)在海報上就特別強調,展現在電影對於配樂比重,非故事性的畫面營造氣氛,並利用長鏡頭重複且鉅細靡遺描寫原始生活的技術:山上低溫,必須砍樹劈材以便烹煮取暖,與裝填山泉水和運送過程。 除此之外,《邪惡根本不存在》在剪接上亦見巧思,令人想起濱口竜介舊作《睡著也好醒來也罷》二段式巧妙結構,因為寧靜村落臨時召開與開發商計畫建造豪華露營(Glamping)營地協調會事件,本來在劇情中像是居於反方的說明職員,會以為只是一時出現的小配角,後來變成將敘事線傳遞到他們身上,也像是藉此消解環保議題會帶有某種政治正確的「力」,並接續著濱口竜介過去擅長描寫世俗生活,往往是充滿商業價值、功利主義的大都市背景,電影從安靜內斂的鄉間瞬間變成喧囂的情境,幾段開會、談話片段處理的游刃有餘,並接續著導演擅長與偏愛拍攝車上對話,並於對話內容中乾脆直接承認,從事娛樂業的人渣與偽善這樣微崩壞論調,並以某種開玩笑,說著乾脆辭掉工作,或是自己跳下當露營區管理員。用對話像是體現工作忙碌疲累後的人生虛無感,與藉由公司專案意外觸及田園生活純樸,於是變的好像「沒有什麼好失去的」的情境。 Takumi 巧 匠人  被機械化取代的技藝 成為都市人「體驗性」爽感來源 除了都市的愛情生活,以往聚焦濱口竜介擅長在日常話語/演戲台詞之間展現劇本排演與電影表演的轉換。會比較忽略像是舊作《 親密 》或《 睡著也好醒來也罷 》裡帶有的反社會性提示,前者是反映在打工維生的劇作導演主角,後者則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幽靈」伴侶,是社會上穩定家庭的反面隱喻。而在《邪惡根本不存在》本來像是修行,日復一日從事同樣行為的主角,因為開發商的入侵,俗世生活介入,主角:巧,本來在小社區中沒有太多社會眼光的身分,卻在敘事線轉換之中,被貼上「萬能雜工」-「閒閒沒事幹的人」這類「功能性標籤」,電影並以剪接前後重複呼應兩造之間的相遇:本來是一開始主角獨自劈材,而後因為與開發商的職員見面,需要技術的劈材場景被布置成都市人「體驗」原始生活的「爽感」來源(註1)。 《邪惡根本不存在》明顯以在地共生聚落遭

藝術家閒聊筆記

之前談到在 去年台南新藝獎 晚宴正好同桌坐在旁邊,因此認識一位還蠻聊得來的藝術家。 將近一年之後看到新藝獎的粉絲專頁又在宣傳新一屆要辦的展覽。一次在IG聊到撞球話題,沒想到那位藝術家也會打,想說約一下順便聊天,沒想到他打球還蠻厲害的,14-1比數很近,但9ball被完勝。 也發現每位藝術創作者的特別之處,從與櫃檯說要開台打球就有發現,他跟陌生人講話有點生疏,通常都是有點拒絕完全社會化的特徵,相較於自己之前當稽查員,好像就順勢把聊天方式帶到生活中,自己原本也是不愛溝通,現在有時候遇到陌生人(如計程車司機)還會找話題。 看似一頭長髮rock樣,卻蠻拘謹(榮獲中國信託繪畫首獎頒獎記錄上也有寫),打球手機會帶在身上,打沒幾次用酒精消毒,比我還龜毛,當然我算是藝術家中比較隨便的。 主要與他打完撞球後於鴻金寶旁肯德基閒聊,發現蠻多可以記錄下來的內容。 - 我們共同特徵,從相對藝術社群中心比較邊緣的從社會出發位置卻要往中心靠近的「矛盾」。我們都是工廠長大的小孩,而他雖從小學畫,卻是出身在當代繪畫比較忽略的非中心(北藝,南藝,台藝)系統,我則是工作一陣子才去念北藝大研究所。 我們作品表面上平易近人,但骨子裡揭露在當前社會只輕易看待媚俗表象且不太關心深度,如此身為藝術家矛盾、憂鬱,無力感的被詮釋方式,同時在實際上覺得好像很少人會發現藝術家「真正的意圖」,就算是藝術圈的也是似乎談著他所關心的幾乎沒有,如此這樣以自我藝術「殉道」式的某種悲劇性,是我感受到看似瀟灑的他,其實還蠻好強的,在看開了與十分在意之間。 尤其在打撞球聊到藝術市場話題,話匣子打開,也開始掃台。 - 談到修佛教,法門,六根清淨。但管理層面,尤其牽涉到招生營運問題,人心開始浮動。 因為人的管理,我想到小乘佛教的自我苦行與大乘佛教,推廣俗世化。 佛教禪修的部分跟藝術圈倒是有點像,因為理想上過於純粹,但不得不的人之間的現實面,反而與理想背道而馳,形成某種的悖論的問題。 講到這,總是會提到年輕理想主義者為了進入體制改變社會(例如:修法)這樣有些熟悉口吻,或影視作品中cliché的劇情。卻面臨被社會改變,因為要「去天堂」而不得不「走向地獄」交換的過程,而往往作品只是利用對立,呈現著到底是你改變社會,還是社會改變你這類警示意味,但不論是所謂清高還是腐敗,卻忽略每個人在世都是經歷著天人交戰的選擇,而最後都是唯一且最終的選擇。 - 談到

《夢想集中營》

圖片
描述二戰德國惡名昭彰的奧斯威辛猶太人集中營管理指揮官魯道夫霍斯(Rudolf Höss)生平,他甚至是Zyklon B毒氣室發明者,《夢想集中營》呈現上述其看似「遙遠」歷史事件後面,反而以一種貼近現代的家庭生活,甚至描述納粹執行「滅絕計畫」如同坊間公司的專案組織般,如此與我們當下生活相去不遠的「辦公室生活」,進而讓人聯想與思考文明下的效率化與人成為工具性問題。 一如同樣奪得坎城影展評審團大獎的匈牙利電影《索爾之子》,電影藝術面對「納粹」議題在歐洲人文主義會被特殊眼光注目的語境中,兩部片同樣利用聲音暗示「隔絕於外」(註1),《夢想集中營》片頭之後以全黑畫面數秒像是哀悼,或看不見的恐怖指涉,搭上如變調的宗教聲音迴響,同時在片中結構安插不同顏色色卡,輔以段落式的詭譎配樂,一如導演在《肌膚之侵》對於音畫實驗的企圖。 帶有機器人般執行工作的冷感,與一些人性之間的演譯,主角魯道夫霍斯Christian Friedel飾 相對《索爾之子》大光圈淺焦,描述猶太人因為擔任滅絕營中處理屍體的員工得以倖存,以像是困於自身的語境陳述個人與外在世界的「模糊」關聯。《夢想集中營》則是大部分以極度清晰,幾乎沒有景深的方式,敘述著因為要建蓋滅絕營,一牆之隔則是一旁長官與家屬們的「夢想生活園區」,一種以IKEA型錄般的現代生活「版型」。在此必須要特別注意,電影中利用數位攝影並大多是廣角的影像下呈現「新的質感」,那些相對於「歐洲」這個字眼隨之而來的文化與歷史性的「斑駁材質」,電影中呈現的是歐洲中產階級田園生活的「嶄新再現」(所以美術人員完全不需要對質感上做舊)。 同樣對比於《索爾之子》的極度主觀,《夢想集中營》在敘事上的客觀性策略,試圖影射當代,並像是提問:在歷史演進中,文明是否具備某種共通性的「無害」?就如同電影中在討論一台先進具有效率的焚燒屍體建築構造,會讓人想到台灣護國神山-台積電擴增晶圓廠(最近在熊本蓋工廠的新聞),同時想像電影中劇情如同現代工廠擴建伴隨著人事調動等等,電影像是專注描述種種「納粹公司」的組織運作,暗示著無關工廠運作技術與管理之外的道德判斷該指向何處? 負片效果的影像實驗 在此近乎「沒有個人(性格)」的客觀描述中,穿插著Jonathan Glazer在眾多歐陸arthouse film中倒也獨樹一格的實驗趨向,這次則是以類似負片(negative)效果(技術上暫且不提:註2),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