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文章

目前顯示的是 7月, 2015的文章

老化與社會化

被年輕很多的學院同學叫哥就算了,最近被醫院一個明明當媽媽很久看起三姑六婆型的,即使年紀比我年輕,開始耍三八叫我哥之後,因為她很愛吵鬧,搞得醫院一群年紀是可能沒我老,或許有些比我老,whatever,但整個感覺像婆婆媽媽一樣氣氛之下,一直被叫勇哥勇哥,搞得上班時候非常不爽,不過她們應該完全不知道我在不爽吧?反正有時候這種綽號也不是意味著現實,不爽的點應該是出在於,在學院裡面老師跟其他同學這樣叫我,我就無所謂阿,也確實在藝術的領域中,比較沒有年齡比較的問題,只要作品夠當代就好啦,幾歲沒啥差。但是在醫院這樣類似「養老院」的氣氛當中,確實說養老院是矛盾的,因為醫院其實常常給我新的啟發( 見這篇文章 ),但你也知道人阿,生老病死終究是回到真善美等等感恩的心之類的,於是醫院工作的氣氛總是變得比較老成,於是那個矛盾就在於,在一個保守思維裡面體會社會化這件事是因為被叫了哥,好像「真的」比較「老」似的,但事實上,我不爽就是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在抵抗某種社會化,好啦說我標新立異自以為特別也好,我的方式是雖然年齡逐漸衰老,或說根本是迷失在社會時間的序列裡面,因為像我這年紀偷瞄同儕是大量結婚紅帖爆發的年紀,也是逐步穩定工作與收入的年紀,然後這些卻離我有點遙遠,反倒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反而做一些別人不知道在幹嘛的…創作,或說如同這篇文章。說穿了這些作品在抵抗的時間也就是在抵抗社會化,抵抗自己即將變成機器體制一部分,時間和社會化兩者好像很沒問題的畫上等號。 但是這樣維持的「年輕的心」卻又需要反映在社會化的外表上嗎?這就是我第二個矛盾,可以說我道行不夠,還是無法捨棄社會化對外表的認可,無法捨棄自己的面貌變老。但也或許,在那樣極度社會化的場域,也不用太認真稱謂背後的意義到底所指為何,何不回到當初進入社會一貫採取某種假傻、耍笨?例如:假裝對已經結婚生小孩的媽媽護理師說:喔妳結婚了,看不出來耶? 她聽到就算大家都覺得她已經是媽媽卻還很高興,心想:難道我還保持著年輕?稱謂背後的意義到底所指為何,這樣的「保持神秘感」,對立於之前facebook十分流行的「 照片年齡計算器 」, 一種偽科學化的無聊或說另一個假裝,十分弔詭的明知故問,為什麼大家照片需要一個測定年齡的app?不是說自己覺得照片上的那個人幾歲就好了啊,然後娃娃臉的被測試小於實際年紀就拿出來炫耀卻很多按讚,或是剛好相反就被笑,幾家歡樂幾家愁,自己

2015台北電影節-愛琳娜Elena

圖片
比較可以說的是,我覺得「愛琳娜」的前大半部是相當感人的。聲音與影像的幾乎是沒有甚麼喘息空間的蒙太奇,一個場景接續著一個場景沒有太多留白的,似乎是急著要建構出這部片的世界觀。那是甚麼樣的世界觀,讓作者好像急著盼望出現某種世界的誕生的可能?是新的世界還是我們眼前的現實世界? 我願意把這樣建構的過程視為一種展現屬於台灣的「美學」。這邊的美學並不是視覺上或是實體的表徵的東西(如三太子或客家花布之類等等),而是在「愛琳娜」裡,我看到的是從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當中,體現出關於台灣人對於經濟與文化之間的過渡價值,其實這就是台灣人的美學價值。這樣就如同我存在周遭的世界,就像是電影中一個片段其實看到有點感動,但那就只是一個小小插曲:電影前中段男女主角還不熟一起去約會的時候,陳怡蓉帶計程車司機去喝咖啡,地點是類似85度C那種騎樓的場景,陳怡蓉對男主角說:「這裡起司蛋糕比85度C大一點點(用手比),然後咖啡也是35塊,很便宜」這個描述其實直覺想起以前跟前女友約會因為省那一點點錢買到便宜的咖啡就會很開心一樣。這樣的狀態除了是常常會伴隨著,台灣人貪小便宜啦,小確性啦等等比較負面批評。但除此之外,在前半部這樣建構男女主角辛苦工作之餘的品味與休閒活動,體現出對於廉價和現成的美學移植,背後是一種過去被殖民的時間狀態,台灣的美學就在這樣的時間狀態中,成為了一種屬於台灣人的浪漫。對外來文化的想望,從家人對過去歷史的憑弔(如:龍劭華的日本鄉愁,也是台灣哈日其來有自的鄉愁)。更重要的是,這樣的美學建立,不只是敘事企圖的 而是有某種政治企圖,從明顯女工在意外當中學會了小提琴開始,利用西方古典文化的小提琴來貫穿全片的象徵著階級流動,雖然作者的野心是要讓大部分的勞動者與社會運動的陣線合而為一 ,但這在台灣現實中明顯有邏輯上謬誤,造成一種過於樂觀的大團結。 但沒有大礙,因為這部片我看到在政治企圖上更自由的希望,也正是從一個家庭出發的典型,恰好我伯父堂哥那邊,也正是生了四個男生的似曾相識,有點台灣流氓的氣味也十分接近,這讓我從家族記憶到電影中鋪成的台灣的社會現實更深刻的體會,因為親戚不愛念書,國中畢業高中輟學,從勞工階級開始幹起,後來又自行創業,這也意味著台灣的蓬勃發展的小吃店或是中小企業的階級流動,從勞動者到資本家的狀態並不是那樣壁壘分明的,而且就算有些中小企業老闆賺了不少錢,文化的涵養可以跟一個勞工相差無幾,這樣

2015台北電影節-台北抽搐(TPE-Tics)

圖片
大旺solo,依舊是大旺,always大旺。若說這部名為「黑狼 a.k.a黃大旺」紀錄片根本是一部大旺的偶像寫真有聲電影,這樣的說法會牽涉到兩個層次:1.社會上不被認同的失敗者在片中不斷地被宣告,有其社會學原因是,新自由主義造成的不公不義與那些不正常的人被律法排除在外,這些「弱勢團體」在封閉的影像方框中形成強勢的宣告。這也就來到,第二個層次,電影方框形成的封閉界域,也正是當代藝術圈當今流行以「諸眾」來成為一種有效抵抗的藝術形式(如片中有記錄到大旺在藝術家陳界仁的作品表演片段)。巧合的是,在片中剛好有提出,藝術與否的問題,在這個階段明顯這是一個假的問題,。道德上的崇高,精神勝利者的「高等遊民」等等立場顯著的姿態,與一般真正遊民(或說不從事被認定的藝術生產)的差異,大旺那些形式上的生產,從無人關注,到現在有了表演、發行西低,甚至還參加當代藝術展覽以及這一部紀錄片,在同一時間黃大旺的粉絲團人數逐漸上升,這樣一連串各種方式生產隨之而來的「黃大旺」這個開始漸漸被人知道的名稱底下,從自我的「無用」到後來這些產生的東西變成了在某些場域當中成為「有用」的方式,於是在這樣的過程下,去問說這些行為到底是不是藝術才顯得有點效果。意思是,片中在談的到底是不是藝術的問題從原本是政治的領域(註),出現了一個真正大旺要面對的藝術與否與人生的問題。 這樣的問題可以例如是這樣的提問:自詡為失敗者的大旺,這樣的失敗是不斷要被保持的原因,是不是沒有了失敗就沒有了作品?就如同我其實很想問,今天若有女粉絲倒貼色誘,還會堅持自己沒有女朋友的處男形象?這些類似的問題,某方面跟他不承認自己是藝術家 或害怕得獎,或許就是隱含著,會不會擔心自己必須要保持這樣失敗者的姿態,會不會因為一些些的勝利形象沾染了道德上的汙點? 這類比較「尖銳」(在一致性的完全展現大旺這個人的影像與聲音當中)部分,或許也正是這部影片面對的問題,該不該從這部過於強調「黃大旺」與他的那些「失調的才能」當中稍微解放出來,稍稍地接觸他身旁那些「一般人」以及非藝文相關工作者的「異己」;該不該從一致性的政治意識形態影像中,變成是面對黃大旺與外在世界相處的真實? 註 本片說是大旺的紀錄片某種程度上也是某種(失敗無能者)意識形態的工具,那也正是K社(黨的「教義」下的,並無太多差異的,意識形態的政治宣傳電影(本片中有社團中結社,戲稱以共產黨開會的方式,沒想到,這

2015台北電影節-維多莉亞(Victoria)

圖片
很是同意這場特別也是唯一影展辦在夜間十二點以後的電影 (註 1 ),成功地營造了螢幕內外的共時感,進去電影一開始就是夜店場景,而電音同時在電影院的喇叭播放出馬上就有一種夜店的氣氛,「好像」是真的到了夜店一樣,而這個「好像」同時提醒了,我們其實就只能坐在電影的觀眾席中欣賞,這是電影旁觀的限制性。   旁觀的限制性,我會把它看成這部片最重要的部份。這部片大體上的架構類似Mendoza的「男孩看見血地獄(Kinatay)」(註 2 ):黑夜開始,白天結束,而兩部片最大的不同之處,我會比較傾向解讀,本片幾乎近距離手持,無時無刻跟隨女主角(如同片名),觀眾幾乎跟著女主角一起經驗現實,劇中她被陌生人搭訕一起冒險,也像是對觀眾提出一種邀請,要是你 / 妳,你 / 妳敢嗎?   人生的可變性是選擇的問題不是旁觀的問題,也指涉到長長深夜構成的烏托邦感,沒有時間的時間,如同看完電影,凌晨兩點多,撞見許多在洗餐具的店家準備要休息了,有別於白天日常狀態。但劇本的問題,讓這樣的共時感出了一點差錯,變成了八點檔的封閉世界,以至於看得旁邊座位的女生相當入戲地念念有詞在對角色下指導棋,這也正是,電影在跟你說:請放心,這只是電影。   相對於「男孩看見血地獄」依循著過去菲律賓獨立電影的敘事脈絡,以社會寫實的震撼教育夾帶著驚悚 B 級片奇觀的展示。但這部片,幾乎被架空的女主角,心境轉換的解讀,在避免這只是為劇情服務的窘態( YA 片的浪費青春法則),只能說,身有優秀鋼琴演奏技巧的女主角,從西班牙跑到德國去當廉價勞工,是因為學音樂是興趣,但要當音樂家壓力太大的有所壓抑,故女孩的甘願冒險這樣邏輯好像有一些些道理,可是後來利用瞬間魔化的利用小嬰兒來躲警察的片段,就已經跟現實走遠了,故大致上「男孩看見血地獄」還是比較厲害。   後記:這也是想把一些想法寫完再去睡覺的原因吧,在天亮之前的共時感,如果電影也可以產生某種共同的責任的話。   註 1 讓人想到好幾年前的大衛柯能堡早期作品的午夜馬拉松   註 2 http://blog.xuite.net/notfind/wretch/115340392 之前看完寫下的一些想法,與此片有所吻合:抓不清楚主角「逐漸上路(或告別 ) 」的臨界樣貌 ( 不知道有沒有人對他 ( 主角 ) 最後坐在車上回市區,外頭太陽漸漸升起黎明感到一種愁悵或是欣喜還是什麼奇怪感覺,就像一種

頭號粉絲

前情提要 : 藝術學院的秘密 2 ,也就是理想化來說,完全不想利用人際關係來推銷自己的作品。我是說看不懂藝術的家人也就算了,不太想利用交情來偷渡別人看待作品的好和壞,這樣趨近於純粹的方式並不完全是每個人的個性使然(例如:海派的藝術家和低調藝術家的差異),而是當藝術成為我以工作賺錢作為一種社會交往之外的另一個偷偷地社會交往,也因此理想地來說,社交和藝術創作的關係不該看做藝術創作內部的一種類型,而是把它提升到和藝術創作同等地位,甚至更累人、更麻煩的是,它就是創作本身。 那麼 , 曾經是創作的謬思的前女友 ,同時 也身兼總是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一個觀眾 ,   面對一個真實的外在世界的第一步 。這樣的親密關係,到後來 形同陌路的時候 ,當撞見前女友來看後來的自己個展的時候, 更以體現某種的矛盾 ,這樣的奇怪感覺既不能像是回到過去的懷舊一般,還沉醉在已經不存在的幸福當中;卻也不是那曾經是自己的頭號粉絲已消失,那麼,純粹用作品來對決吧!卻像是一個有氣無力的口號,這樣的無力感來自絕對不是僅止於關於作品,而更在於作品內部的情感,玩玩的那種就算了。如果她曾經是創作的 謬思的話 ,面對那個「不再」之後的作品 , 又像是到了過去又迴閃到當下的另一個「不再」與最終的「不可能」。意味著似乎 「 不該 」 問也 「 不得而知 」 ,那她會喜歡我現在的作品嗎? 一部電影 「 藍色是最最溫暖的顏色 」,演出了上述的情況,並且她的作品還是畫著前女友的裸體。 以下是當時看完寫下的想法 (女主角 A 與 E 曾經是女同志情侶),也意外跟後來的這篇要講的有所吻合。 - 為何是藝術?(當然或許是原著的設定),我不知道喜歡創作的人是不是都會喜歡看到身邊有創作能力的去從事創作,但至少我自己以前有時候是會這樣去想,好像可以因此獲得甚麼?人生因此不同?可是後來發現或許那是把我的主觀意識套在別人身上。 女主角E曾經鼓勵女主角A可以寫ㄧ些作品,女主角A則說沒有特別想寫什麼。這個差異點,也造成後來兩位主角後來爆炸的主因,意味著到底如何留住對方的感覺,兩者間維繫感覺的形式是甚麼?看起來比較認命的女主角A,幾乎把生命都投注在女主角E身上,靠著ㄧ次又ㄧ次的身體(與性愛)去掌握感覺。 而女主角E則是用繪畫留住兩人的情慾與愛情,藝術的形式也是一種記憶的形式,說到這邊才會意識到最後一個畫廊場景的重要,女主角A跟藝術社群的格格不入,卻

2015台北電影節-迷失廣州(stranded in canton)

圖片
迷失廣州,會去看這部片,是已經抱著一種期待跨國之間的交流,西方與亞州,非洲與中國,完全展現出「翻譯」之間的異國風情的幻覺。「全球化」是這個幻覺的起點,卻也僅止於「全球化」這個象徵的表象。畢竟同是身為(前)第三世界的中國與非洲的應該有更多在二元對立分法之外的內部展現更多層次,這些細微的知識性層次很抱歉在裡面幾乎完全沒有。怎麼看我覺得的這部片很像「愛情不用翻譯」的剛果黑人版的中國幻夢,主角很好笑的從可愛型的史卡利喬韓森,變成不知名的一直流汗的中年黑人,背景也從日本變成了中國,這倒是非常有趣的對比。會說這兩部給我的感覺很像,都是一種不是給出很知性的東西,所以才會說是一種表象的全球化,但這種膚淺的異國情調像是不斷在原地踏步的時間反而內化到本質上成為某種的自由(這裡的「本質」相對的是很文化差異的東西)。 裡面的時間是一種在等待中停滯狀態,有過出國經驗的人或許可以感受到,或是莫名其妙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本來趕時間但來不及也就一切就放棄吧,放棄之後就瞬間得到永恆。 所以當這部片的戲劇性又不如「愛情不用翻譯」,看得出來「迷失廣州」,對劇情並沒有太在意,對全球化的論述深入上也不是很關心,純粹就在廣州黑人迷失的處境上,可以對比的是兩種流放的狀態,lost in translation是情感上的,而「迷失廣州」則只能夠在全球化的議題中提出是「商人無祖國?」這個主體的認同問題。 反而一些無關緊要的瑣碎片段更像當代錄像藝術一些,但如果想像這是ㄧ件多頻道錄像裝置作品,又有點變成是那種老生常談的錄像格式。要問的問題變成是:為何影像?又忽然想起前幾天看雜誌,高俊宏說對於影像他還是沒有什麼把握會是一個好的媒材這件事,應該是說對他而言有更重要的東西不是全然影像可以呈現的,他是說對影像還是保持謹慎的態度,雖然影像的年代已經足以進步到隨手拿來都可以是影像,但從「迷失廣州」可以對比的是之前看過非洲的紀錄片,傳達出在全球化的新自由主義市場下,一種特殊的範例,像是給出了一個新的議題,但是「迷失廣州」可以說是看似有議題的操作空間,但是作者更想要的或許是影像的呈現上,一個電影與錄像藝術的敘事體。 資訊:廣州黑人https://zh.wikipedia.org/wiki/%E5%B9%BF%E5%B7%9E%E9%BB%91%E4%BA%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