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於十四天之前|2020青島

本來就有些懷疑地,聽到友人與他的中國籍老婆本來要回北京過年已經取消,但既然家人們都沒說什麼,一方面留在台灣過年實在太無聊,可以像是旅行一樣也不錯,只是去疫區怕怕的,更可怕是被貼上標籤,因為無法想像中國之大, 正如同自己到了中國之後總是無法想像每個地方生產力的範圍,到底多大的市場可以餵養多少的人們 ,相較於無法想像台灣市場的小 。


一個人的無法想像,在如此複雜的病毒傳染恐慌,與家人相處的靜默關係當中。


那就像是被困住的個人性不得不服膺於大數據的支配,因為在威脅到生命的病毒恐懼下已經無法管太多資源浪費的事了。 老婆在第四天的早上被飯店意外被驗出微熱,盡管只是因為房間太熱,造成體溫不適應的一般感冒,但確實在風聲鶴唳的當下,像是回到零度, 回到生與死,回到人性的信任與猜忌。


要回台灣的前一天下午一整天都在老爸的工廠待著,除了焦慮著染上病毒之後會發生的一切種種,同時又在家人收看台灣電視新聞台的重複迴圈,與過年歡欣吃吃喝喝閒聊的氣氛中,自己卻回想到金門當兵受訓時,父母去金門探親把我領出來之後隔天下午要準備回軍營的時間感。


只是感受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卻好像甚麼事情也沒做一樣。往往也在如此經驗,像是見證了死亡,像是見證了人生就這樣活了一遍似的。


出國回家,往往還在回憶出門在外的過往,從來沒有如此迫切感受到家鄉的溫暖,縱使是一種讓人「安心的掉漆感」。下飛機填好表格,自己的健康倒是成了檢驗政府防疫機器動得厲不厲害的標準。一進機場門口交了表格之後就被攔下來 。心中os:很好,很有效率。但看到那些臨時被調派的警察拿著機場購物推車裝著文件就笑出來了(心想如果有人推錯車子怎辦)。眼看還是這樣「親切」的台灣美學,如同像是第一天去學校新生訓練,我們沿路跟著警察,還混雜的其他的人群,就這樣十分隨意地到機場檢疫站之後,原本還想會十分隆重的進入房間諮詢,而事實上 因為是臨時性而且人力如此不足狀況下,在檢疫小姐很親切像是同事聊天的氣氛下填下了症狀和旅遊史,還吩咐我們在24小時之內要去診所看一下是不是流感或是其他。


回到家之後,想說去家附近的小診所看,但過年都沒開, 一間比較大間的地方型診所外面貼著: 請從中國回來地區的患者去台大醫院就診。後來跑去爸爸常去的雙和醫院,我們直接就到急診室外面隔離的帳篷,一個用帆布搭建的篩檢站是疑似被傳染者的暫時庇護所。冷得要命,god,本來沒病也被冷到生病了。照X光要換衣服,只好吹著冷風下脫衣,如此的自由且自在,還在想有什麼實體溫暖的檢疫醫院可以供執行,看來完全沒有。而且像是臨時被叫來加班的急診室醫生也在寒風中靜默地等待著檢查流程的SOP,包含只要接觸過一次病人就要換一次防護外衣, 而問診醫生只要諮詢過一次病人進去醫院大樓就要全部換掉。這樣一次又一次,在等待的過程中,夾帶著寒風在旁邊觀察著,排在我們後面是喜歡強調自己權利的那種,總是很主動地問了醫生一連串的問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原本他排在我們後面忽然就跑到前面去了。


最後,我們在寒風中等待著從大樓跑出來的醫生宣告檢查結果,如此戰備,臨時性的宣判疑似一般感冒,意味著我們可以安全地進入到急診室內領藥。不只是護士,連給藥的藥劑師也略顯急躁且迅速地交代著使用方式,看看價目表,政府負擔費用不少,我們付六百塊也算是物超所值了。遙想去古巴那次如果沒有一下飛機買的保險我們就要付兩三萬台幣的手術費用。 那些在平常掛號費只要一百多塊,超過就會嫌貴,隱含著台灣健保制度的物美價廉,大家應該要好好珍惜,不要浪費醫療資源。


所以我們還是拿了好幾包的藥,縱使我感冒幾乎已經好了,還是拿了退燒藥等等一連串的藥, 反正就是,就算只有一點點餓,還是要讓你吃到飽的概念。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怪物》(Monster)-未知之力

想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然後傻傻的笑著

《墜惡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