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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諾拉》 - 野蠻世界 歡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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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沒有太喜歡導演西恩貝克Sean Baker過往作品的觀眾,如《歡迎光臨奇幻城堡》對其描述底層過於浪漫的憐憫或相互取暖頗不以為然。自己好像比較喜歡那種我們認為底層很慘,然後他們會跟你說慘在哪?因為沒錢?然後跟身為藝文觀眾的我們說:我活得很爽、很快樂耶。 確實以「文藝動作片」的觀看標準,《艾諾拉》 如此合法的糜爛與荒淫生活,以拳拳到肉、各種撞擊,髒話連發、廢話連篇就是make sense,堪稱西恩貝克的終極進化之作,如此生猛的生活方式就已經是接近生命的本質了,在此用什麼論述框線都顯得不自量力,多餘且眼界狹小。 也完全明白生活的劇本,最精彩的地方就在於尷尬,進退兩難的時刻。男主角伊凡因為年少輕狂而草率結婚,而後面給予他瘋狂權力的大人說這樣太荒謬一定要離婚,於是原本狂暴吶兒就變成小吶兒(見英雄聯盟)。 去拉斯維加斯結婚的橋段 所以本片最精彩的段落,是後段伊凡父親私人飛機上的對峙,與拉斯維加斯解除婚約的地方,聰明地讓玩世不恭挑戰律法與制度,並且更好的是讓「動物性」登場:不只是瘋狂、慾望橫流,而是與身俱來生理男女的差異,往往超越了階級,例如常聽到的直男對話:反正男生就是視覺系動物,性慾導向,同時又是一個賺錢的人,於是後來真正握有權力的卻是富豪的老婆? 性別與政治的交會,往往不是單向,僵固的,而是交會本身、當下,敵我劃分不斷在改變。如《艾諾拉》的「婆媳問題 」,因為兒子被另外一個女人搶走了 ,母親現身,伊凡從揮金如土的土豪變成小屁孩,逃跑不斷買醉,最後沒錢還是被抓,認清這只是個屁孩的遊戲,只好認輸,女主角艾諾拉生氣,破口大罵:這沒用的東西!媽媽從管制者變成的小孩長不大的守護者跟女主角對嗆,而爸爸在旁邊偷笑,除了猜測他應該也是不太高興老婆獨裁,於是心裡暗爽,這小子跟老子有87趴像,都是妻管嚴。  兩位俄羅斯男性臉孔,與帶有亞裔感的女主角 而末段保鑣伊格與灰姑娘艾諾拉的取暖,聯想到過往導演的對於社會底層的終極關懷,但這次似乎高明許多。以艾諾拉嘴伊格娘炮雙關的言外之意,開啟了生理與氣質的陰陽之辯。女生被綑綁的時候,說伊格應該會想上我(不管是自身從事鋼管女郎的直覺,或是性別倒錯暗示),艾諾拉說其實很討厭這樣。可是在後來提到時內心其實也蠻愛的?在此並非鼓勵現實狀況,而是電影中艾諾拉用身體皮肉討生活的寫照與姿態,太娘砲就會被吃死死的,即使娘砲(pussy)某方面就是對「女性服務產...

現實在夢裡和解 ∕ 無聊會找到路

好像就是整體命運 伴隨著始終擔憂的 一生的志業(或事業),與其說搞藝術創作,倒不如說除了藝術創作之外還可以幹什麼的,同時是可以是對外 其實也是對自己 的宣稱。因為往往是認真地「從事」之後 才發現世界還不是都一樣的感概 到認清的冷漠 也許該放棄作品也不是那麼重要一樣 至少是認真為了展覽做得作品。 於是在虛名之餘,一如對著前往拜訪的社區警衛宣稱著自己是新北市環保稽查員,始終對著無言的世界,表明著一些熱誠 和 打起精神,若無其事地的創作。 發呆,依舊的發呆,若無其事的度過了這幾年,若無其事的活在自己的世界當中。(註) 再怎樣把自己作品的踐踏  習慣不存在的存在 也不得不承認 認真到頭來的失落 ,與習以為常的空虛。總是睡不好 因為現實會在夢裡和解 而世界的無聊也會找到一條道路 。 - (後記) 昨天當代館座談會後,想到哲學的無用,想起所謂「真理既遮蔽又開顯」,想到哲學的無用之用,對於我、對於在世的存在者,好比去問在煮麵的麵店老闆「知道自己的存在嗎?」如此好笑,近乎廢話式提問, 難道還期待他回答著:「我煮麵,所以我存在。」 於是當因為生意太好,煮麵的步驟與技術,成了機械性得以加速,而非把握感受每個煮麵的身體當下。那是怎樣的存在?(印象很深刻國中在樓下鑽孔工廠做加工,鑽一堆零件的螺絲洞太無聊打嗑睡導致鑽頭斷掉,被媽媽罵了一頓。) 早上起床很想知道許煜的書,技術哲學如何談數碼物件。因為已經不太買書,無法借到,只好看二創的介紹 。忽然想到哲學的終極無用之處,它並不會指引某種程度上的另一種無用的藝術創作,什麼樣的方針,它比較會是先前的準備,對於世界理解的程度,乃至於不斷面對外在事物身體經驗的姿態,與能否有什麼精神性可言。 於是好像理解在當今大數劇演算法下幾乎不存在的存在者的存在,其實每個人都有一套對應數位世界的現實方法,好比自己已經盡可能提醒自己避免「數位慣性」(強迫症),提醒自己並沒有什麼一定要知道的「資訊」 (除了工作家人好友等 ),無知的智慧,如此方法在哲學後設的前提下的提升。 - 寫到這裡才發現,自己是不是在尋找一種終極無用 終極無聊 的東西 (註) https://notfind2017.blogspot.com/2016/07/blog-post_28.html

比個讚 他就笑了(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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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是去參加朋友告別式在如此肅穆哀淒的場景,自己則是偷偷注意到一旁準備結束要收拾場地的會場布置公司,也想起十多年前外婆告別式拍的照片(見圖)。 印象中也不知道是習俗還是怎樣,只要往生者一推出去,他們就會以最快的方式把東西撤除,場地復原。以前會覺得如此莊重的場合 相較之下好像是要趕下班的勢利感,但後來明白這是世間每位存在者運作的軌跡,只是不同的時間狀態交會著,並無對錯。 例如之前在醫院打工,剪接室旁邊就是手術等候區,每天經過幾乎無感,但輪到有次媽媽動手術在外邊等待的緊張時刻,就會提醒自己,無時無刻都可能是非常時刻。 例如看金馬影展去市政府吃微高級拉麵,發現店員不是過於冰冷與禮貌,而是比較親切的local感,一如名牌專櫃小姐也會騎機車上班、吃便當的生活日常。 想起之前環保稽查時提到, 「 寂寥之餘懷念起土城區阿伯型警衛的親切,相較於新型態物業管理年輕人的冷漠,但也許疏離並非是人,而是乾淨的制服和看似高級的設計和裝潢,因為愛唱歌的耍寶二人組警衛正展現了屬於年輕人的熱情。 」 一切種種讓人重新思考「機制」與「意義」。 機制化的非人問題: 人本身都很nice 但問題是在於機制化 就令人很想迴避與逃離 被建構的意義的力場 逃離屬於真正「人的世界」,而非孤獨的個人世界 難怪時常回想擔任環保稽查員 陽光午後的無身分 閒晃 如此輕鬆愉快 逃離藝術機制 終極而論  機制還會不斷生成在社群的對話當中 而自己抱持著:展示的行為就是丟下作品,回饋就像是撿到的 逃離社群軟體機制 也並非入定,完全不使用 只是有什麼要說就說,說完頭也不回,看都不看 而為了保持禮貌 還是盡可能要回一下留言 打不贏就加入,以按讚作為一種認同,其實也沒有覺得那麼讚;與為了逃離演算法的追蹤,精神上按讚,在按讚之前停頓一下,心裡認同就好。因信稱義,因為相信,成為義人。 連結到了  「 “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是完全指非理性,例如年輕人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做一些蠢事。但某程度上也指涉了旁人無法理解的藝術創作。 從自己曾經在假裝去上班,白天下午去圖書館「工作」,晚上離開時覺得好像與世隔絕;到自己一個人默默做著像是與世隔絕的創作;到那陣子環保稽查員經驗,像是沒有身份的默默在賺錢,多次類似的「時間經驗」,「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的體悟。 背後沒說的是,並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嘛,而是自己像是用大眾的視角反身看...

2024金馬影展《沙漏下的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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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擬實境」作為一種觀落陰,無論是把眼睛遮住的穿戴儀式性,或360度無縫框景就可以視為真,而穿戴裝置下低頭隙縫可以看到自己雙腳的出戲,就好像做夢會自己知道這是夢的「象徵效率」(簡單解釋,意思是夢不只是象徵、框架,它還潛入了內容,一起成為另一種抑制的形式)。 《沙漏下的療養院》影像造景始於從死者眼角膜的顯微鏡世界,死前看到的影像屬於成為歷史文物的客觀時間,與主角像是觀落陰之人的主觀時間,與偶戲動畫的想像時間,代表著精神層面。在此會想到「文本中的文本」,如《歡迎來到布達佩斯大飯店》的套層結構,最終指向仰望著歐洲廢墟(飽受戰亂)的那位再也不曾踏過歐洲的小說家Stefan Zweig致敬著。  自己作為錄像藝術創作者,本以為不斷倒帶、重複已經是過時技術;同時常說(戲院播放的)電影,說到底就只是一個線性時間,唯有框架內的敘事產生分岔想像(註1),而《沙漏下的療養院》不是景框中的劇情敘事性,而是物質與精神的時間串接,注意電影中時常用疊合的方式敘述著抽象空間性(例如:像是3D掃描的空間頻譜),在此也彰顯奎氏兄弟擅長的stopmotion不只是讓「物」動起來,而是以一種「相對靜止」的局部物質運動的降靈感回到當代的虛擬實境∕觀落陰,一種重複、迴返,抵抗線性時間的動畫必要性,以不同時間尺度的接合、運轉做為時間的解放。 同時想到前陣子第一次住院的作夢經驗(註2),夢到VR與殯葬業如何對於「死亡的進化」,或靈魂的可視性。暗指夢境與電影劇情的死亡提示著人類病症,以精神分析指涉夢境與身體病症的場所—療養院與電影的關聯。 VR與療養院,死亡與夢境,一如靈魂(想像力)與感官和現實之間的「病症」本質。除了身體的病,還有外一層夢境體現著心理的病症,同時也是話語、文字本身:被象徵界解釋的抑制與框限,如同在《沙漏下的療養院》偶戲中劇場,被遮蔽的座位,看不到的父親,同時也正在看著父親的「悖論」。 片尾credit看到VFX特效team,告知電影揉合了類比手工動畫與微小模型空間,與真實演員實拍,甚至是電腦動畫等多重視域、多重時空的科幻老電影:注定過時的「未來抵抗」。《沙漏下的療養院》以「物質時間」,抵抗著虛幻,如同主角找尋著死去的「線性時間父親」,抗拒著未來。於是片尾描述的即刻當下,表面不斷的累積,同時相似Lars von Trier的《歐洲特快車》置身在一台無法到達終點的列車,告訴著:未來,不曾到來...

只要把自己的部分做好就好

是不是對未來沒有啥想像,何謂成功的藝術家,成功字眼也有些矛盾的。誤打誤撞的環保稽查員,用自己的方式生存下去,尼采式的,把所有的事情包含了。 忽然發現,真切的反對正向思維、樂觀主義,如此帶有宿命論式的反動,到底是因為自己的失意(或者詩意),意外抵達了東方哲學的思維,還是來自於自己的起源? 我只知道是什麼就是什麼 沒有什麼好說的。 發現我是那種長輩說好,就跟這說好,就不用管他背後有啥心機 有時候可能長輩。也只是可能希望下面「服從」,哈哈(註)。 所以「表面上,就只是真的表面上」的意思。代表是對人內在可以不用去管,這件事情對於人性的悲觀。 應該是以前在社會上打滾,其實發現藝術圈也是差不多這樣,哈哈。 所以對我來說,只要知道這件事情 (反正現實就是把事情辦好,不用管太多內在層面 ),就沒什麼好驚訝了。 維根斯坦:語言界限,就是世界的界限(類似說法) - 形上學式的再現與想像 德勒茲談差異,反對再現與尼采的肯定性否定,而非辯證法式的否定的肯定 (帶有基督教式的正向思維) 沒人說正向思維不好,任何人可以是任何思維 如此看待世間一切,提升到宗教層次,只是想要別人跟你一樣這件事情,包含創作的終極目地是什麼 ,一直被困擾著。 其實只要肯認世間所有的一切,便可以得到自由。 於是乎,個人化,旁人不得而知的生命;於是乎,變成一個近乎客觀的「自私者」。 就好像有人說波蘭的廣袤草原身體經驗,不是波蘭人的我們可以理解的。 只能類比台北橋的機車瀑布 身為視覺藝術家  發現 語言的效度 實際 比想像中強 但大家都不承認 的意思是 發現普遍堅信 一種 靠感應的 情感維繫 而別人的界線,比自己來的更寬鬆 故 盡量以禮貌 把情感信任縮到最小 ,如果可以的話再擴大 盡量不要期待別人對自己的情感投射 而是把自己的部分做好就好。 (註) 對於清楚、條理分明的說話就可以得到理解與信任?這有甚麼問題?是否還懷念著一種像是默契的東西,像是朋友之間聊天介於聲音與語言之間的無法被歸類的感應;或是對於背課文的不自在,總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即興發揮,種種在這個自身述說的對象世界,講著清晰的話語像是一切事物皆可被歸類的遲疑。 眼鏡在稽查到一半掉了,右上角裂開了,但不影響觀看,繼續戴。又忽然想到眼鏡這個東西,是不是可以被分類回收,或者直接丟進垃圾桶。 以上節錄自《重劃區的西北雨》 notfind2017.blogspot.c...

2024金馬影展《壯遊》 - 無從抵達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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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 影展介紹文字 ,也如同自己對導演Miguel GOMES印象(只看過一部):歐洲創作者以自身帝國殖民者視角遊記電影,以影像性和文學感重新虛構走出獨特的後設殖民眼光,確實也在電影上看到蠻厲害的調度與特別敘事,以文學劇本改編20世紀初東亞虛構文本與場景無違和插入當代生活的紀錄片,同時想像《壯遊》在製片層面也是一場電影之外的旅行,同時還必須在與不同國家的production crew合作下保持同一部電影的質地。 不過一切就在很享受熟悉的東南亞感敘事,用著不同國家旁白,一如台灣當代藝術還算流行的「南進潮流」,同時包含阿比查邦帶起的「泰國俗」美感,例如路邊的卡拉OK穿插。同時加上很正確的東南亞皮影戲,在於賣弄與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之間。 《壯遊》的男主角從越南到了菲律賓,還想說接下來會不會到台灣(然後出現布袋戲之類的),但很可惜直接就到了日本,因為原著關係很抱歉台灣缺席了。從大阪到了上海換了中國旁白,那種以自身熟悉的中文能力,聽起來可以說是AI式的藝文北京腔旁白,好像就完全明白了要如何看待這部電影。 以帝國眼光下的異國情調充滿神祕感與詩意,同時也是我們藉由歐陸電影的「他者眼光 」重新感受,卻在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中國文化中露了餡,例如電影有一段落是主角在趕路過程遇到一個古裝女子,好像有點違和B級片可笑感,但在片中實際上卻是要呈現女子要嫁人的哀愁?或說穿插寺廟練武紀實畫面,其實會不會只是製作團隊很硬要找的「中國特色」,而不是電影中刻意維持的隨機巧遇感? 同時理解在故意賣弄東方異國情調,同時與膠捲質地的詩意浪漫化,以這樣的視角在回望日本的虛無僧,連我們算是比較熟悉日本文化也覺得十分神祕的形象 ,但回過頭以日本人觀點就會覺得那種只是沾沾醬油的拼貼文化意味著什麼?除了是描述文本殖民者東亞壯遊旅行的膚淺眼光,還有那個幕後宣稱在疫情期間橫跨多國拍攝,會不會也只是沾沾邊,然後榮獲坎城影展最佳導演,在如此充滿異國想像的現實達成了? 《壯遊》的層層迷障,後設的挪用殖民時期文本與當今東亞現實景觀交融,看似塑造無痕的跨時間詩意,最後經由我們熟悉的中國感,看到電影無法以他者觀點,發現一切都只是再現,唯有自我生命面對的「一個現實」(很尼采式的)。 《壯遊》無從抵達的現實,不只藉由電影中愛情故事,在殖民時代各地領事館上班的員工與其求愛女伴追逐尋找,看似象徵的愛戀,實則沒有目標的無邊際漫遊,但更「其實...

還真的鏽蝕的如此徹底 ∕ 已經忘記那種痛了

當兵去金門坐船,一直記得剛下船的時候,金防部司令朱凱生的演講。其中一段,他說當兵避免意外,所以要不斷注意當下狀況保持小心。以現在來說,不斷從意念(思考)中回到當下對身體的覺察,有點像是一種身心哲學∕禪。 但也因為近期作品發生憾事,與原本的關係還不錯的製作團隊,從一種尷尬狀態,到現在像是已不再說話的情侶,只求可以好聚好散。 也許是太過震驚,但事過境遷,也難以估量到底是如何嚴重,變成只是一場意外,變成只是一種風險管理下的數據,旁人無法估量,倒是顯示自己最近心態更加的宿命了吧。 例如,撤展要去超商買礦泉水加上自己帶著新買的外帶杯去買咖啡,因為兩公升礦泉水兩罐特價,所以結完帳,走去車上拿了兩大瓶水以及外帶杯,走到一半礦泉水快掉了,為了空出手指去hold住,反而把更珍貴的外帶杯掉在地上,瓶底留下了第一道的傷痕。 事後看著傷痕,自己murmur說:這躲不掉的。 在自己可以盡力做好自己的部分之外。好像認清那種可以改善的,功能性的觀念都已經覺得像是一種基督教式的正向鼓勵。已經更接近尼采式的肯認災難,對一切苦難都說「是」。如此又像是回到了老莊式的,肯定一切,全部接納。對於什麼是積極與消極更加地沒有任何差別,好像又更自由,更虛無且遼闊了。 (P.S.)已經忘記那種痛了,是林宥嘉  [說謊],腦中記錯的MV對白。 

月蝕 afterm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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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感到失望(甚至絕望)的時候,更要對離自己遠去的世界(或對象物)保持更多寬容。 更要裝作若無其事。沒有一丁點自我憐憫的道德準則,看透人性之間總是疏離,卻要狀似親密,越保持著熱情。 - 發現這篇文章離前一篇文章已經一個月多了,上週把作品100%完成,意思就是忙了整整一個月。 最近發生的事情,自己夾在策展方與製作方中間原本想雙邊討好,卻因為意外發生,雙邊失衡成為一種尷尬狀態,同時必須持續把作品完成。 在想自己是不是有那麼一刻地(內心的)自我崩毀,展現著「負罪型」人格的極致。又想起《墜惡真相》那句台詞(註),除了女主演技很好之外,也好像被指責著並沒好好善待自己(聽到快哭了出來)。 好像解釋了,會一直想起自己小時候去堂弟家玩,因為他們家玩具很多,有一次不小心搶了堂弟玩具,怕會被罵先哭,反而博得同情(在大人眼裡),自己不是故意用這招來轉移注意,好像是因為真的不是故意的,在知道會被責罵前預先哭了出來。 解釋了聽到上次媽媽指責、規訓著都已經到了中年的兒子,卻喚起自己小時候爸爸工作不在家,媽媽似曾相似的責罵口氣,一切好像未曾改變,好像其來有自起源於家庭型塑的個人性格。 - 會不會現狀已經是最好? 與布展團隊其中一位成員比較有空請他幫忙,過程中跟他聊天得知他因為家庭與經濟現況導致對人生的無力感,作為尼采式虛無主義的擁護者也必須開始鼓勵他要積極一點。 關於「弱者哲學」並不陌生(想到一個老朋友)。有人說,原生家庭的經濟能力限制想像力,想像著「就這樣過了一生」,同時思考著人生最後不過就是回到原點,難道有什麼差異?  製作團隊成員因為嚮往自由,不想找過於穩定的工作,關於到底要給他甚麼樣的建議,心中反而會退一步向想說,會不會現狀已經是最好? 去餐廳吃飯,東西先吃完咖啡還沒喝完店員來收盤子,因為咖啡杯稍微檔到盤子,想說為了讓店員更好收把咖啡杯移開的同時,碰到店員的手,咖啡反而濺了出來。 如果什麼都沒做會不會更好?什麼是積極的意義,我自己也根本沒有答案。 (註) 於是那句「對於他人慷慨來掩飾骯髒與卑鄙」,大槪也是在說像我這類自我感覺不良好的,什麼事情都是(歸咎)自己的問題,也許最沒路用、存在感最低、可能也是最可貴的就是在別人面前的「好人」、「無害」但骨子裡有最黑暗的東西。

難忘中秋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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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前一天與當天剛好去海邊布置一個跟月亮有關的作品,好像蠻巧,值得慶祝的一件事情。 沒想到事情往往來的突然,第一天布置還算順利快結束下起了大雨,工作人員慌亂的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我也趕緊把攝影機收起來,卻沒注意到剩下尚未布置的作品放在海灘上離漲潮處太近,全身濕透,還在擔心會不會感冒,在附近吃完飯想說去看一下作品狀況,看到因為接近中秋月圓大漲潮,放置作品的地方已湧入海水,作品包裝布四散在幾乎全黑的海中飄盪,本來想把作品拉起來,但發現本來就蠻重的作品加上潮汐的力量完全被海灘吸住。 場面瞬間有點危急,就像是不懷好意的恐怖片看似美麗的沙灘潛藏危機,後來只好放棄,回去有些擔心,但想想作品外面包有一層膠膜應該沒事。 隔天還跟車上幫忙安裝的雕塑藝術家有說有笑,好像準備慶祝接下來的作品安裝完成,沒想到一到現場瞬間傻眼,首先是已經找不到昨天辛苦安裝的作品,仔細一看才知道被浪潮與四級風力扳倒了。另外原本放在沙灘上的作品也一片狼藉,還有一個被埋在沙灘裡面,很像飛機墜毀的場景。 沒想到是,隔天看似同樣的遊客四處玩樂的海灘,因為漲潮,岸邊變成在海裡,而下面的石頭一直在移位,可以想見作品也在海水和海沙之中擺盪翻攪。 - 身為算是比較常用類比手法的新媒體藝術家一直會想像佈展噩夢是隔天去展場看到投影機掉下來,但始終沒有發生。如今卻先發生了更慘的悲劇。 除了一再提醒著日常不可見未知的大自然之力保持敬畏之心。也許是更是考驗平常修身養性的訓練,面對意外總是瞬間幾秒的片刻,往往不會讓人有任何時間準備。當下卻像台灣新電影般步調反而緩慢的揉揉眼睛,我有看錯嗎?確認之後萬念俱灰又好像得到自由般地,並很「務實」地與團隊討論著該問題要如何解決。如此可以把功能跟心情區分得很開的心態測驗。 高職時就聽班導說錢可以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一直覺得那只是大人在炫耀錢很多意思。最近一些跨界合作的有稍微的收入 想說桌機撐了十幾年,本來想升級硬體設備。但面對突如的意外二話不說可以拿來應急。我想班導說的意思應該是,幸好在開幕的前一周布展,花錢事小,至少都還來的及。 年初去洗牙牙醫說右邊內側上面牙齒因為沒有下方牙齒會不斷往下長,建議下方牙齒要植牙,才可以保住上方的牙齒,但因為植牙太貴一直在猶豫,沒想到遇到作品發生意外自己可以毫不猶豫拿出跟植牙差不多的金額....。 自己不太喜歡說藝術有如何崇高,但也許是沒有任何功能的事情,不期待有任何...

有點厭世的早晨

臨時說要去看作品塗裝的狀況,早上八點多就要前往社子島,沒吃早餐外加上班時間路上車多,機車如螞蟻般亂竄,自己也還會騎機車,但開車的時候冒出「天地不仁,萬物如芻狗」的想法,講簡單的就是,人命不值錢。  忠孝橋鴿子的剪影,因為逆光變成幻象。 面臨太多過剩的資源,根本不需要擔心資源耗竭,汙染嚴重,已放任它去的厭世感,同時因為新莊到社子島路況較為複雜,google map時間計算會遲到與路怒症抑制之間。 一到委託作品製作工作室,幫忙製作作品的藝術家看我怎麼兩眼無神? 本來作品塗裝要用漸層,但技術上沒辦法達到,只能用貼膠帶噴硬邊,跟預設的想像有所落差,但熟悉金屬雕塑的他跟我解釋,面對當下選擇題,本來有點不祥預感,但沒想到換一個角度看待,就得到了自由。 只是在想那個一時突然的失落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當創作過程的意外與隨機失誤也被如此後設地被看待成一種創作的概念,唯一的方式好像就是不以「作品的成果」作為結論,這基於已無法迴避,為了達成目的不管過程,與變成作品不夠完美的藉口之間無法分辨,甚至追根究底是逃避著藝術家中心主義、成功者,而錦上添花意味著,只有自己才知道藝術性與外界所認可幻象是相互矛盾,卻為了生存與鄉愿只能「樂於」讓自己禁不起誘惑。(所以沒有人會看得出來哪裡出問題) 如果對照著辛苦工人幫自己完成作品,出了意外,到底要救工人還是救作品?這答案實在太(不)容易回答了,原來這就是我認為李滄東蘊含的創作者道德關懷 (《生命之詩》、 《燃燒烈愛》 ),或是Cylen的《 冬日甦醒 》藝術家倫理的艱難。 那甚至已經自暴自棄,讓自己習慣成為功利主義者,冷漠的人。因為處理細節麻煩,太浪費時間,會毫不猶豫捻死桌上的螞蟻,而不是費心把牠吹走(舉例);突然明白有人說忙的時候到底要不要救路上受傷的貓,有人會質疑難道要救全天下的小動物,根本救不完?突然理解,同時也達成什麼是最難,同時也是最簡單的道德律:原來眼前的選擇是天堂也是地獄。 nothing to lose = without any loss

去熱鬧的地方反而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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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堤騎腳踏車為了閃一對夫妻牽了一隻小狗,以為技術足以應付可以輕鬆繞過,卻沒注意到路旁邊有崁站高低差差點跌倒,對方說了對不起。不知為何,看似一個平常到不行的相遇,好像喚起了深層的哀傷。 即使在這樣過了好久好久以後自己更加看淡跟人之間關係,那些跟自己沒有甚麼好說的旁人們,也就這樣沒甚麼好說的冷漠,我悲傷的或許自己好像又更加敏銳地體察自己的無情,  ….(中間略) 悲傷的或許是那些確定人跟人的關係就只有那樣,只是那樣的,當你對公司沒有進一步貢獻,就只是那樣的。當開始跟同事疏遠的時候,就只是那樣的。 (註) 愛迪達復古之夜,作品跨界活動(作品影片請洽 IG ),去熱鬧的地方反而話少。(但明明上次行前派對還蠻多話的) 也許是到了現場自己還在關心影片呈現的效果,但現場也許就只是一種「效果」,行銷活動最重要還是人與人的連結關係;總是會在人多的場合,發現最難的並非是民主與多樣性,而是每個人自由的限度,同時發現資本主義恰恰可以滿足這個限度(於是相對配色總是蒼白的共產主義,宣稱民主多元(一如商業的繽紛顏色)就不會是壞事)。 所以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好比每次展覽開幕之後的空虛感就是評價的好壞,那些覺得自己作品很了不起等待著現實的考驗不管好壞。發現事情最難的不是能夠什麼(可能性),而是好像已經知道事情頂多就是如此。 活動結束去朋友家hang out,在場當代藝術圈大姐頭,跟里長伯,話題聊不停,我也順著不發表太多意見,當個聽眾,忽然想到自己有什麼洞見也不是很重要,忽然有點困惑「追求真理」這件事情;結束後想到:E人I人相輔相承,成就「完整」世界。 12點從信義區騎腳踏車回新莊又經過自己比較熟悉的舊城區,回想著剛剛東區的潮流男女,對比著那些每天忙著生活小事的市井小民,好比我媽光是倒垃圾、洗床單等瑣事就會讓她操心一整天。 水壺掉在朋友家,經過晚上冷清的大稻埕,去一旁萊爾富買水,看到值大夜班的阿伯,一進去的寧靜感瞬間讓人有些安心。 回到熟悉的破爛感,來自工業區的孩子,想著原鄉給人的沉澱,與社交喧囂的相對關係,有時候總是明白又十分困惑,覺得那些限度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太存在。 於是那種「誠懇」好像就是 夢到要繳錢不是繳多少拿多少而是整包拿給奸詐的會計數,結果整包被款走,夢裡知道是奸詐的人還拿給他,不是笨就是太單純,就是宿命就是那筆錢。  (註) 文章擷取此文,連結如下 https:/...

Mouchette 慕雪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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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導演布列松(Robert Bresson)1967年作品,電影最後一幕,女孩滾下坡。想起許多年前光點影展布列松專題,發現自己曾經看過這部片。 前幾天突然冒出一句話:任何動作都是抽象。 無意間 同時以純粹電影 意圖 看了Mouchette《慕雪德》重新提醒一下 什麼 專注觀察動作 若說電影的本質 是某種的悖論 代表Mouchette 內化的影像性 承受著情節低限 意味著劇情 是歌的旋律 生活中功能 人的忙碌生活 同時考驗著電影 在表象與精神之間不同意義 可以呈現故事戲劇性 或是可以存有 與本質 純粹的物質動能(普遍的人 非劇情的人) 與 事件推疊 (電影劇情裡的人) 而 (生命)死亡除了是劇情中被共同認可的死亡 還有提醒著人存有的生命本質 (向死而生) 同時質問的精神性與否的疑問 再回到電影的「故事」 Mouchette女孩存活的苦痛 看到有香港影評說是「人的堅貞」 在此解釋為 也許生命經驗苦痛中迴返的提煉、反芻的「自我提升」可被解釋成一種作為不得不成為「藝術家」(幾乎沒任何社會生產力)的, 必須用一種枉顧他人價值判斷(一切價值重估)的,而且相對是不被多數理解(如此摒除俗世的評價與虛榮),一種提醒。 (見「 尼采(Nietzsche)筆記 」) 片頭心中沈重的問題 原來是「認同」 人生的不得不、不可能 孤獨性 唯有自己感受的 一個人吃的拉麵店感受的 (見「 想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然後傻傻的笑著 」) 唯有嘗試表達著旁人無從得知的感受 真正 不只是帶有懷舊與同情 的記憶 而佛教的 帶來快樂 不是情緒或慾望 (如聽到博恩哽咽著說初衷只是想為大家帶來快樂) 充盈的喜樂 當一切都明白了 充滿的喜樂 思考性與感受性 與 最後的平靜 為何總是帶著悲傷? 心念著現世 卻又想逃離 劇烈 終究也是平靜

帛琉 Palau 遊記(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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