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惹盜版(Pirating of Jogja)與日惹雙年展(Biennale Jogja XV)#中

於是就像是在縮限的台灣當代藝術世界被敞開一個新的維度,或說那根本不是新,也不是台灣時常在討論的當代性與否,而是回到材料本身,回到做藝術作品這一件事情。


若說台灣被「過度」書寫的單向性史觀,早就枯竭到只能是一提再提的「不同深度」的區別。那麼日惹就像是一個平行擴延的世界。代表了東南亞的某一切面的多樣性:複雜的種族與歷史,不只是歷史本身,更代表了整個不同的藝術方式。同住guest house的馬來西亞藝術家說,印象中台北雙年展總是「錄像太多」,要看好久。又或者更進一步來說,台灣總是依循著歐美主流的當代藝術的腳步,同時又是不斷被鑽研的台灣主體性,地方田野人類學研究型的藝術作品與論述方式。


那一天總監説晚上是artist dinner time,在場看到大部分的藝術家、策展人,而台灣方面當時只有我在場,用著不太輪轉的英文briefly introduce。看到來自東南亞各地藝術家齊聚一堂,也不知道誰是很有名的藝術家,世界很大,大家像是處在某種平等地位,我同時又感到自己的渺小。本來藝術作品就沒有好壞,只是觀看的脈絡不同,詮釋方式的不同,每個人喜好的不同。


跟一位印尼和來自新加坡的藝術家同桌吃飯聊天,一時興奮講起自己年初在新加坡展覽時做的一件作品,但卻沒有引發什麼討論,只是開始聊到他也有去台灣當兵參加星光計畫。或許那樣的狀態更像是,當意識到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個體,能互相欣賞很好,不然閒聊一下也就夠了。


隔壁桌喝酒很開心,問我要不要坐過去happy together,但因為九點跟助理約說要去拿前一天大街行動的拍攝檔案。所以就只是過去要一點酒喝一下,就差不多要先離開了。還想說助理跑到哪去了,結果原來在旁邊的助理區吃飯,總監也在一旁跟助理頭頭聊天,階級上是老闆跟下屬又有點像朋友的關係。


隔天禮拜一上午相關的文件印好,下午去工廠拿回被扣留的作品,我們像是業務去公司拜訪客戶一樣,跟警衛登記,然後等待。我們坐在警衛室外面旁邊的板凳上,我看著眼前工廠的場景有些親切感,等待的過程中,除了助理突然跑去旁邊禱告之外(他去禱告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跑去跟警衛在討論什麼),工廠一旁在施工的工人在屋頂上不小心掉了一包東西下來,助理看到還特地跑過去幫忙,這一點確實讓我想起平常看似吊兒啷噹的他,其實還挺有同情心的,包括騎在巷子裡會跟路人打招呼(並非是那種第二天帶我到處閒晃,就在路上遇到一堆他的朋友,邊騎車邊大喊朋友的名字那樣),或是對看起來弱勢的人很有禮貌。


在討論很久之後,經理依舊相當謹慎的說還需要一個關於商標使用權力的文件,助理說他會一個人過來幫我處理。失望之餘,我們又努力的去另一家工廠拿著展覽文件詢問是否可以拓印,一個看來親切的女性主管說可以,但必須等待他們工人下班,於是必須等待兩三個小時跟助理大眼瞪小眼,後來跑去旁邊都是農地的餐廳吃點東西,吃完開始聊到他的老家在婆羅洲島,聊到了他的父母,媽媽過世了,爸爸是Arabic calligraphy(伊斯蘭書法)的畫師,他從小也跟著爸爸學,但爸爸沒有限制他未來要做什麼。這樣如同又談論到他信仰,他說伊斯蘭的戒律太過嚴格,所以他遵守某種屬於他自己的伊斯蘭。反正有時候都是他自己在講,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如同後來他跟另外一個台灣藝術家偷偷說他在賣一種可以使人快樂的東西,哈我也不會感到奇怪,雖然他有一次拿著一小包一小包自製的炸餅說要拿去賣,賺點外快,我心想說,那個誰要買啊?食物可以這樣賣?如果是賣大麻倒是比較合理一點XD。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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