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一切都會很順利

原本以為又是一個難搞的警衛,說甚麼警衛幹了十幾年沒遇過甚麼環保調查。但漸漸地發現他喜歡聊天,好像也不是那麼牢不可破,但不知為何就是不答應讓我去垃圾區拍照。五分鐘過去,早就該放大絕 表明自己是「算件的」,沒有「業績」就沒有薪水,盼望能夠成全,大家互相交個朋友。


警衛說那麼辛苦,我說是因為這個工作蠻有趣的,因為是自己是做創作的。沒想到警衛一聽到我是做創作像是啟動了第一道開關,說像你們這種作創作,是上帝的給予的天份要好好珍惜,又接著說,我們教會有一個甚麼影像比賽,說我可以去參加。原來這警衛信教,他說他三年前受過洗。我就說好阿,那有甚麼問題。


心裡想的當然不完全是為了業績,也是帶著某種「關係美學」與社會交往的契機。於是就開始就這樣認真又半開玩笑,單純聊天又像是為了可以達成任務的狀況下,跟警衛開始討論了宗教有關的話題。


我認真地說信教的都比較正向,有目標,有理論與系統支持,比起台灣太多的「發財信仰」的拜物教,「隨便拿來主義」的虛無感。但心裡也有其他想說沒有說出口,例如同性戀的問題,反基督的問題。開玩笑,好不容易露出曙光了,怎麼可以問一些白目問題?雖然所花的時間早就不符合成本,但目前已經不是成本/不成本的問題。


警衛開始眼睛發光的不斷在講解基督教的歷史,我也像是在吸收知識一樣耐心聆聽,即使是那些以前查閱過的資料,但也早就忘記了。回家又查了路德宗教會的「因信稱義」,完完全全就是他所謂的「精神性」的意思,不崇拜偶像,因為偶像是人造的,反正到最後就是相信了上帝之後就要開始傳福音(就是他現在在做)的意思。


警衛講得越來越熱烈,住戶在談話中間有事情麻煩也可以順暢地與住戶服務性的語調,住戶離開之後又轉回熱烈分享的口氣。眼見時機成熟,突然插話問說可不可以拍照,果然警衛大方地答應。雖不意外,反倒是心中掠過一點點像是與魔鬼交易的罪惡感。


拍照的時候,繼續聽著一個接著一個基督教的寓言故事。講到亞歷山大跟耶穌的關聯性,但「壓力山大」這個冷笑話似乎派不上用場。眼見拍完照、問完資料,警衛繼續滔滔不絕,無法收拾的聊天。只好祭出,已經過十二點了,要吃飯了吧?因為,嘿嘿我知道警衛都是很準時,甚至提早吃飯的。


警衛問我要吃什麼,心想該不會要跟我一起去吃然後繼續他那一個又一個的寓言故事。只好說我騎車要去下一個稽查地點附近吃,心想:還不是這邊花了三十多分鐘整個行程都delay了。但無妨啦,便微笑地說再見的同時,警衛說如果你將來加入了,要通知我喔!但下一秒又改口說,不用通知也不關係,福音有傳出去就好。


回家查了那個警衛給我的資訊,發現根本沒有甚麼比賽的資訊,反正就是要我加入教會就對了。一時眼花把他們教會粉絲團的slogan:一切都會很順利,只要禱告就可以。看成「以為一切都會很順利」,那樣像是擔任稽查員每天所遭遇的,當很順利的遇到很好的社區警衛或是商店店員,而後總是會出現一些狀況拖到每天的業績;或是相反的,一開始遇到一些狀況,但後續卻十分順利且快速地趕上每天預計要達成的目標。

留言

  1. 以生氣告終的鬧劇
    還以為在管委會辦公室中等待新來的總幹事在問主委可不可以蓋章的時候像是有好戲可以看。突然來一個新的打掃人員,看來蠻年輕大概三四十歲,這種年紀會來做社區打掃工作,就像是看到路邊發傳單的年輕人,說話跟舉動不太像一般正常人,說不太正常不是貶意,而是突然有種真的接觸到底層民眾的感覺。

    他說要找垃圾袋,但總幹事來第二天而已,根本不知道垃圾袋在哪,問一個看來資深的打掃大姊,大姊翻了翻,說找不到,大姊又說我也只來一個多禮拜而已,總幹事自嘲,難道我們在比新的嗎?最後大家找不到垃圾袋就算了。

    總幹事開始用各種方式聯絡主委們,但似乎也搞不太清楚狀況要如何聯絡,打了電話也沒人接,我開始從看喜劇的方式轉為漸漸無聊要打發時間。

    還說這個社區主委很硬的,不然其他社區這種小事我決定就好,警衛在旁邊笑說,難怪這個社區幾個月就換了十個總幹事。

    二三十分鐘過去了,也不想滑手機了,索性開始觀察四周,發現土黃色鞋子不曉得被剛剛去檢查垃圾場濺到甚麼汁液,看來可能擦不掉了,心情開始變差。另一邊總幹事依舊在進行聯絡但完全聯絡不上。

    漸漸失去耐心,自己像是被禁錮在狹小的辦公室空間動彈不得,本來想看好戲的,但人家清潔人員也早就去打掃了。眼看時間快要一點半,還沒吃午餐怕餐廳關門,  就跟總幹事抱怨,OK了嗎?總幹事搖頭。想要離開,但心有不甘像是變身成囂張的官員似得臨走前跟總幹事嗆:等那麼久,好歹也給罐飲料吧。總幹事連忙道歉,好不容易在櫃子中找到應該是中元普渡拜拜完的運動飲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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