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與刺青青年

過年前一天去摩斯漢堡吃早餐就聽到隔壁桌媽媽在跟他的小孩談話。媽媽大約五十幾，台灣的歐巴桑類型，穿著顏色豐富燙短頭髮，屬於比較愛講話那種；小孩正在當兵吧。因為小孩放假跑去刺青，刺在脖子上顯眼處，然後跟媽媽見面還遲到，媽媽十分不高興，就開始一直在跟小孩訓話。但不只是表面上因為遲到和刺青的不愉快，而是聽起來跟家族內部有關的事情，爸爸跟媽媽好像離婚還是怎麼了，媽媽一直強調自己教出來的孩子不能在家族中丟臉，但小孩一直讓她失望。除了之外，當兵的時候還沒有跟家族的人聯絡感情，像是不見了一樣。保持沉默的小孩說了，媽媽不要停留在過去的悲觀當中，要好好想未來樂觀一點的。媽媽氣到說，初二回娘家，要自己去，不想小孩去了，都是因為刺青，家人最不喜歡刺青，還刺在那麼明顯的地方。小孩臉色凝重，沒有說太多話，都媽媽一直在講。


非常無奈的場面，說是「無言的結局」。非但不只形容上述那些景況，而是自己何嘗也不是如此？倒不是說我家裡常吵架什麼的，其實我們家感情算好的，如同看「海街日記」一般，會回想姊妹間閒聊鬥嘴的場面，只是多了一個我這個不太說話的弟弟，就算長那麼大了，依舊常常保持沈默着，除了像上次總統大選前，談政治可以偶爾亂入發揮一下，偶爾心血來潮可以藉機講一些比較知識性的言論，但總又是喇賽收場。

倒是過年因為孝順，陪爸媽回娘家發現不太愛閒聊的舅舅，還會討論美國跟北韓之間的問題。所以「無言的結局」也是對自己狀況反省所下的一個標題，今年過年有何不同？總還是盡本分去廟裡拜拜，親戚朋友家拜年、吃大桌飯。但老媽的憂鬱更加嚴重，初一去三峽清水祖師廟因為人太多，老媽嚇到緊握著老爸的手讓人嚇了一跳，歡樂的年假有了一些不歡樂的預感，好像已經先預知到過年結束後，大家準備要上班了，家裡暫時人去樓空的景況。所以年假的最後一天開始變冷，老爸前一天已經先去青島，媽媽一人在家，我則是跑去游泳，從期待過年的特殊時刻，可以展現孝順的「熱情」，年假前一天則是提前回到平淡的日常生活，並想像著家裡面寂靜、空蕩蕩的房子，老媽習慣一個人躺在客廳睡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