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金馬影展之二
約翰卡薩維蒂(John Cassavetes),有一部份應該是所謂美國的「地方性」電影:可是即使是【影子】裡的紐約爵士酒吧和晚上轟趴交際的男女,或是在民族融爐下各式各樣人種的存在狀態下,也還不是那麼覺得卡式強烈的「地方性」,反而是清楚「感受」到所謂放蕩不羈的身影和「街頭」的風格。
後來又看了【暗殺中國賭徒事件 The Killing of a Chinese Bookie】,則是轉變成上流族群類型化的描寫:酒吧老闆的風花雪夜、脫衣俱樂部的脫口秀、黑色電影的賭博場景、有功夫大師的唐人街槍戰,都讓我將對卡式的理解轉到所謂「美式」電影跟導演背後的歷史那邊。但是到了【暗湧 Love Streams】,我已經完全可以「理解」所謂卡式即興表演的真髓、收放自如的情感、激烈澎湃夫唱婦隨,John Cassavetes與Gena_Rowlands戲裡戲外的同場較勁….(wiki一下也發現,他們的兒女都在拍電影,吉娜羅蘭也會三不無時客串一下…
而到目前為止,讓我感興趣的是,我依舊是靠著「理解」在詮釋卡式的表演哲學和角色的內在,那和法斯賓達的戲劇性不太一樣的地方是,法斯賓達的通俗情節和近乎凌虐的表演某方面會比較讓我樂在其中就像台灣八點檔連續劇那樣好笑地預知帶有點誇張的方式。所以我不知道卡式的「地方性」對我來講是不是個問題,以【暗湧】來說,紙醉金迷的作家因為到處播種,意外有私生子來訪,對我來說,那應該算是美國人會有的問題,不是說台灣人沒有私生子,而是那樣住豪宅、開跑車、一進去就會問客人要不要喝酒的某種幾乎「真實」的生活型態、對我來說變成了一種「感受」門檻,至少對於戲裡兄妹見面的熱情擁抱來說,應該是一種直接的「感受」(而不是理解),相較之下,我比較習慣的是一種冷漠(或是某種變異的情感)的處理方式。
在舉個例子來說,如果是朋友出去,往往玩的「瘋不瘋狂」最簡單是取決好不好玩,或是音樂嗨不嗨等等的。可是往往有種介於半生不熟的狀態是,在你在思考要不要「投入」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帶有某種「演戲」的成份了;而對我來說,卡式電影的內在感受性應該是直接的(感性),而不是該具有「被分析」的感覺(理性)。
好啦,講簡單一點就是,我好像是用理性的方式在看著感性的電影,就這樣。
最後在講一下「女煞葛洛莉-Gloria」那個似乎「十分讓人熟悉」的紐約「地方性」上面(種族融爐:有一部份是金髮熟女與波多黎各裔捲毛小鬼的設定),盡管本片重點當然是擺在葛洛莉和小菲爾的互動上,包括所謂對「男性黑幫電影」開槍條挑釁。不過說真的,對我來說我反而會比較感動葛洛莉和小菲爾,在紐約各大小街頭角落、交通工具躲藏、追逐、逃竄的身形。前三十分鐘幾乎喘不氣的節奏和速度,一直到他們住一間好像是位於紅燈區的廉價旅館,有西門丁的感覺,而小菲爾被紅色霓虹照的一閃一閃,就像台灣「在地」邊緣指涉的檳榔攤霓虹。
整體來說,我還是沒有十分「感性」地融入葛洛莉的角色,反而我察覺到葛洛莉一直都處在「徬徨」的狀態(這個詞可能解釋我對吉娜羅蘭的「理解」程度),即使她是那麼「快、狠、準」地扣下板機,或決定一件事情。但我好像都會覺得那是情節在逼著葛洛莉做決定,而不是葛洛莉在主導情節(當然這樣想就看不到手冊上說的:葛洛莉從冷漠、不耐、逃避,逐漸轉變成勇敢、強大到與黑道對幹的女煞星,的那種感覺)。比較明顯的例子是,電影到中後段,大概是準備要跟老大談判之前,在已經不知道逃了幾次又跑到一家旅館休息之後,心理就會出現「這樣跑是跑到何時?」這類關於「之後」的提問,這樣的「焦慮」(已經覺得差不多了)心態很可能促使我之後其實已經對「他們」之後會如何不太在意(所以才會覺得中段的墳墓場景比起最後墳墓場景更讓有感覺的原因),當然小菲爾在結尾已經熟稔「逃亡技巧」讓人驚喜(同一時間,相較於葛洛莉曾經是大哥的女人,她依然只是證明她是大哥的女人),不過我必須坦承「女煞葛洛莉-Gloria」對我的精彩還是在前中半部份。
新增金馬最後一部「女煞葛洛莉-Glo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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