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古巴（渡蜜月）之旅之三

一下飛機就備受考驗。沒太嚮往甚麼社會主義，但是對於正處於本來有問題，後來變得好像也沒甚麼問題的大環境，發現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的某種客觀的虛無感，那個像是理解自己背負民族性與家族性銘刻在身體的不可逆，但至少稍微離開台灣這個方便行事的島嶼又會是如何？只是眼前面對哈瓦那José Martí機場出關時沒效率的現況，內心出現打臉OS：看吧，這就所謂顧及公共性所必須要忍受的。如此複雜的心情，就好像被笑說 ：如果無法忍受，那就成為了一般人觀點：古巴就只是個落後國家。

以至於只是到機場而已，就先上演了許多內心戲，更不用說被海關人員凹說必須要買旅遊保險才能通過，然後莫名其妙付了三千多塊台幣的保險費（編按：後來去醫院時意外派上用場）。「效率，因為資本主義有競爭才會進步」很久以前不知道聽哪個老師說過，但無法理解卻印象深刻。一直到後來覺得「效率」不過是讓人類欲望無限膨脹的誘惑而已，殊不知這樣的「清高感」到了古巴以相反的方式被招喚出來：從亂排長龍的機場，到後來去醫院看診排隊好像是取決於護士的心情？「為什麼明明是我先來沒有叫到我？」真的是夠了，不爽之餘開始想念起台灣那種冰冷的拿號碼牌排隊方式，並且像是有些懺悔的心情面對過去對於效率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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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出了機場先是尋找換錢與買wi-fi網卡的地方，少見的黃種人臉孔拖著兩個行李箱在機場外面吸引了熱心且稍微會說一些英文的路人前來詢問我們有沒有需要幫忙。自己總是對陌生人存有戒心，覺得如此積極可能另有目的，甚至是自己不甘願被騙的心態：花錢事小，但不能輸。但另一方面寶（老婆）則是抱持的單純的想法。

又總是在行前時背包客棧查到的資訊，用錢越少的方式，好像證明更融入那個身處在的異鄉。資料上說，從機場到哈瓦那市區約20~25CUC，計程車詢價25CUC，好像有點心有不甘，但卻沒想過民宿地點過於細密，還好靠著司機詳細的察看，並且確定是我們訂的那間民宿才離開算是服務周到。

有錢好辦事，是說花了其實在台灣消費來說不算太貴的錢去體驗古巴的社會主義制度下反而變得極度觀光化的現象，或許是肇始於十多年前微經濟開放政策造就了不少的準資本家前仆後繼的開民宿、餐廳、計程車賺取國外觀光客的CUC並且訂價上遠遠失衡於當地的CUP價格成為一種特殊現象。顯性的收取所謂沒有標示的公訂價（交談對於古巴人來說相當重要，不會講西語的就吃鱉了，殺價好難），相對於當地居民便宜的CUP價格來說，像是變相繳了「旅遊稅」，但服務周到。

更要說那些奇特的「隱性」提供服務：路上主動詢問幫忙或是打招呼的熱心的人們，特別是在旅遊熱區（因為後來在沒有甚麼觀光客的地方就幾乎消失了），有一半的像是有其他目的？第二天在Malecón大道，一個吉他手兩個拿著沙槌的表演者主動來跟我們音樂互動，結束之後才發現需要打賞，後來才知道這是哈瓦那聽免費音樂的「消費方式」，當然說是免費或許也可以厚臉皮的不給；晚上依循著lonely planet旅遊書去尋找甚麼來哈瓦那「必須要去」的live house，卻莫名其妙被拐到隔壁的戲劇廳，雖然當天沒有表演，但票口警衛說讓我去看一下裡面的場地留作紀念，結果看完跟我們說他有家人要養跟我們要一些安家費。

同樣的事情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哈瓦那之旅結束於一場雪茄疑雲，本來要去哈瓦那大學參觀結果沒有開放，一個熱心的大學生來幫忙介紹，不疑有它還去酒吧聊天請他喝調酒，從卡斯楚的革命話題莫名其妙被帶到他說他用學生證可以買Cohiba雪茄比較便宜，聽起來像是過於刻意，但寶（老婆）覺得不要辜負他的好意就買下了，買完的某種宿命感我也不需要去查詢名牌Cohiba雪茄的真偽；也不該說是禍不單行，但用一種奇怪的方式買到了雪茄之後，外面太陽很大，頭昏昏的不知道身處何處，在街上問路，一個黑人聽不懂英文，但很盧地執意帶著去一個奇怪的地方，我們經歷了一場奇怪的宗教參與經驗，還有被帶到像是David Lynch電影中的黑暗地下室，裡面掛滿我覺得畫得很醜但或許是某種「壞品味」，然後問我們要不要買他的畫？？好不容易比手畫腳的強迫那位黑人提前結束這場「導覽」，離開他之後，我們穿越擠滿人的廣場，大多是黑人，還有熱鬧喧囂的音樂和舞蹈表演。後來才知道那個地方是Callejon de hamel，一個旅遊書推薦本來想去的地方，而且剛好是禮拜六有表演。我們誤打誤撞走到了那裡，但是因為過程有些驚悚，沒有逗留太久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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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就是觀光熱門景點的常態也不管甚麼資本主義社會主義；或許極度觀光化的共產（國際）只是剛好而已：共產主義的最終理想不能只存在在單一的國家而需要全球的各地的物資供應與串聯，相較於長期飽受美國的騷擾、經濟制裁而僅存下來的社會主義古巴，面對大量湧入來自邪惡資本主義帝國的觀光客多繳點觀光的「稅金」也只是剛好而已，就當作進行些微的所得重新分配 。

而另一方面雖然說人跟人之間有些「含稅」，但至少都是可以接受範圍，並且保持真誠與活力。況且往往在遇到狐疑有它的時候，都會再碰到其他那些無償幫忙的熱情古巴人，沒有甚麼心機，有點像是台灣中南部鄉下的感覺。所以那些「稅金」，想想如果是資助給社會主義國家的人民，在我們看來並不算太昂貴的功德一件，那些說是詐騙也好，真心交朋友也好，也就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