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的味道在捷運車廂中吹拂
那天騎車爬山前先去吃早餐看報紙的時候,我說居然有跨國的犯罪集團來台灣盜領提款機,這樣說起來十分「國際化」的故事發生在十分local觀點的台灣其實還蠻特別的,不敢說有趣或好玩,畢竟是犯罪事件。但一旁的友人就說,我就知道你會注意「國際化」。
於是就直接從「國際化」來看最近遭遇的事情吧,新的工作馬上就要跟號稱台灣有才氣的製作人開會?好像有種之前工作接觸到電視圈的感覺,這次是接觸到演藝圈的頂點,用最好的設計實力來對決吧!心裡好像激起一種鬥志,還記得很久以前被科班出身的人笑說是設計的門外漢,一點美感都沒有。天曉得,我直接從對設計跳到好像更適合我個性的藝術創作當中,似乎藉此表達對設計的不屑,但現實因素又必須做設計。多練習還是有差,至少有好幾個有sense的朋友都說我設計的還不錯。岔個話,剛剛說到演藝圈,最近不小心看到同學上電視當model,慘不忍賭,但那個節目的片頭至少做的不錯啊。這就是演藝圈,如同金曲獎的視覺設計水準已經追上國外,設計的媚俗感至少是要向歐美日韓國家看齊的水準,或許這也是我的創作會牽扯到設計的原因吧,無非是台灣地方與國際化的交會,深入看來,如同那個美妝節目,藝術成了最膚淺的表面工作者。
在開會的當中,總是想像演藝圈那個複雜的世界,唱片圈、電視圈、媒體公關、拍MV的等等,有許多不知道的人在那裏消耗掉他/她們青春,藝術也休想用紀錄片的方式就可以完全理解的吧。資歷、經驗,如同甚麼甚麼哥,甚麼甚麼姐在那個圈子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名聲;如同我爸用他的大半輩子投注在在紙器包裝的產業裡,想到那次在青島去找某個大工廠老闆聊天,言談中說到十幾年前在東莞曾經受到我爸的照顧;想到那些從八九零年代從台灣出走到外地的資本家們阿,前仆後繼地,似乎有著說不完的故事。
開完會後去坐捷運,異常敏銳,也是因為發生一件跟自身有些重要的事情結束之後,那種往往是對其他人來說不太重要的事情。像是參加檢定、學測、面試、開重要會議或像是第一次出國。才會有一種對周遭事物覺得很有趣,但旁邊的人完全不知道到底在有趣甚麼的狀況。一位身穿全黑塗著金色指甲油的輕熟女,從沒看過這樣如金色烤漆般的耀眼的指甲油;一位總是會有的男生都愛的腦殘自拍化妝妹,照例就是不斷的跟朋友打字聊天,和自我滿足地看著滿滿自拍的相簿;這時候也出現了一位禮讓有禮貌的印度人。恩,看到台灣的印度人就已經是國際化的一件事。
這樣公共空間裡封閉的個體之間要如何地分享?那就用捷運車廂裡不時地吹過來的風吧,風夾帶著涼涼的冷氣傳遞到每一個人,在大熱天裡十分舒適。如同那天出現流浪漢的味道在捷運車廂中吹拂,讓人稍微有些主觀意識地判斷周遭旁人的臉孔、穿著。但那個人發出味道的人看起來不像是流浪漢,比較像是建築工人,衣服白白的有水泥痕跡,手中還滑著手機,還是他是要準備開始當流浪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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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的展覽邀請了徐冰的作品,展覽開幕的時候,其他的藝術家都來了,介紹到徐冰的時候,策展人說了藝術家有事不克前來。但這話心裡聽到大部分的反應應該都是,徐冰怎麼可能會來?卻也回應了一直以來就有的疑問:好像應該只有奧斯卡和國際三大影展頒獎導演幾乎該到的都會到吧?(少數除了像高達可以不屑出席以外)這是有時候看金馬獎頒獎典禮的時候,主辦單位往往會在宣布得獎者時刻去捕抓出席入圍者的表情,但是沒來就只會放照片,因此好像也間接在表示,金馬獎到底夠不夠分量,可以讓每一位入圍者專程來參加頒獎典禮。夠不夠份量,夠不夠「國際」知名,因此徐冰作品的參展在地方的展覽出現一種奇怪的反差。
藝術本應該是最無階級的高低差異,卻因為渴望「國際化」的認同,產生了另一種地方和國際的「對話」。而且還發現連地方的藝術圈好像就已經有派系,自己有幸參加開幕後的餐敘發現,就連台灣藝術圈以天龍國為中心的其他地方都有其生態圈了,可以光是在那個地方出名就以那個地方的資源過活,完全不用裡會地方之外的一切。如此理解想像著美國藝術圈、紐約藝術圈、布魯克林藝術圈等等層級的區別,如果有幸跟A級國際藝術家一起展覽,又像是暫時出現我們之間沒有差別的時刻,如台北雙年展。
「理解越多,困惑也越多」這是那時候去參加開幕的心裡在想的。難道展覽就只是這樣?並沒有說展覽不好,還是自己自己到底想怎樣?於是又把本來想寫成一篇文章的標題挪用過來當作結尾,「謝謝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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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如同「美女」,皆是服務業面對客人的常用語,不管真相為何always帥哥。但美醜又有何真相?只要有心,人人都是帥哥,或者美女(有點爛的套用,但確實如此)。但今天也不是要解釋這樣的現象,而是有一次開車外面下雨,等紅綠燈的時候,在桃園市或是新北市某些地區,常常有歐巴桑會拿著房地產廣告DM對汽車駕駛發送,一般來說這種會造成別人困擾的廣告單,就算是上面有實用的面紙一包或只原子筆一隻,未必人人都想拿,於是那些肯開車窗或是伸手去拿那些廣告紙的人,有時候就會得到歐巴桑「謝謝帥哥」的回報。
自己到底想怎樣?要做甚麼樣的作品?在不小心看到線上當紅藝術家的作品而產生某些自我質疑:為什麼不做那樣子的作品?常常提醒自己必須記住諸如「謝謝帥哥」這樣「常民同在」欣慰的基石。卻又不是真的同在,因為無法想像自己可以那樣具有鄉土情懷的跟他/她們搏感情,只是僅僅以現狀來說的「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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