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劇場)
要出院的那個晚上(也是住院的第二個晚上 )夢到新媒體藝術團體 「二進」(擅長虛擬視覺與實體資訊的介面關係)成員的某位學弟,夢到他是龍巖公司老闆的兒子,指涉著殯葬業與他的所屬藝術團體在VR等新科技當中,如何對於「死亡的進化」,或靈魂的可視性。想必也暗指這個夢境的精神分析是在當前流行的科技藝術和社會現實:藝術的無用,而死亡變成一種功能(殯葬業),並且在病症(夢境與實際的身體病症)的場所發生與病房本身。
VR與殯葬業,死亡與夢境,與醫院的健保病房四個床位以四個簾幕阻隔,往往聲音穿透的想像力跟事後不小心看到隔壁床的臉搭不起來(註),一如靈魂(想像力)與感官和現實之間的「病症」本質。
夜間病房的「開放世界」,因為護理師不斷在中央走廊移動,按時給病人打針服藥並檢查狀況,於是病房燈光時強時弱,睡覺半夢半醒(沉浸劇場感),自己完全不記得(或說像是夢境)半夜兩點護士來打過點滴與量血壓,但又實實在在發生。
這樣的記憶與(夢境)死亡感,就像是手術剛結束依稀記得醫生交代事情,但同時完全忘記(以為是夢到的),於是問了陪伴的老婆才知道是真的。完全沒有時間感的全身麻醉,如同數位藝術般的無時間性。也不知道是不是麻醉藥本身關係,手術結束後的正向樂觀的心情,在恢復室出現「這世界很美好」的內心話像是體會到尼采說「肯定苦難」才得以人生(不斷死亡/消耗與復活/生產)。病痛就是人的罪,除了身體的病,還有外一層夢境體現著心裡的病症,同時也是話語、文字本身(這篇文章)。
就這樣半夢半醒一直到五六點的病房一大早如同菜市場,護理人員換班,清潔、送餐、衣物換洗人員等等生產消耗流水線又開始在走廊與各病房中熱鬧起來。
因為「聖結石」(誤)施行尿道內視鏡碎石手術臨時住院,出院之後像是出獄(迎向新世界),如精神時光屋,又想到傅柯在談監控系統與空間關係,醫院就如同監獄、軍營、學校。已經不是什麼批判性,而是經驗著個體在群體的關係,保持謙遜面對必須解決很多人的複雜系統方式,坐著輪椅(被服務)在手術的流程中傳遞,同時看不見的資訊(病歷)也在網絡中被傳遞。
早以不是用什麼批判方式看待體制與系統,倒是等待著自身經驗的揭露與認清。於是抱著微小的姿態,能被正確「傳遞著」已實屬萬幸;如同當兵時第一次體驗到,當兵這麼多人而時間到了真的退伍這件事情,真的很神奇。
*/ 2023.11.27新增
為了取出雙J導管
像是體驗了尿道生小孩。
醫生一派輕鬆的,利用管狀機器從生殖器伸入尿道,說會有一點痛。
但實際上痛得要命,之前護理師說會醫生會順便打麻醉,但沒察覺到有打麻醉感。
像是尿尿時經驗著尿道被擠壓到的痛,而且痙攣抽慉時很怕屎都拉出來。
同時也想著醫生,在細細的尿道中工作的感受經驗,對比病人疼痛,想像身體像是被鑽到尿道之中。
同時醫生與護理師說你太緊張,膀胱緊縮勾不到,
說不然你叫「啊~」釋放壓力。
結果乾脆順便因為很痛,「痛」到在手術室大叫。(就跟孕婦生小孩一樣吧?)
勾到之後說數到10,本來還想說拉出來會有像是刀子劃過去的感覺。
結果就聽到醫生跟說:「好結束了。」
(註)
健保床賺到一個故事。
比較local的區域醫院,醫療管理比較chill,住院時就帶錯床,也正好跟換錯的開脊椎的「大哥」聊了一下(在醫院自己變年輕的新世界感),本來以為隔壁床沒人,很好,結果是因為下午開刀,隔壁是一位七八十多歲老先生。那天下午就覺得他女兒(約五十歲)很吵,嘮叨的話語中說啥媽媽愛念常惹爸爸受不了,我不疑有他。當時只想說有免費故事可以聽,還說大他七歲個哥哥最近開車跟公車擦撞,要上法院,我心想這家子很有事。
結果晚上隔壁老夫妻真的開始吵架。
老先生抱怨傷口會痛說是阿婆用不好,阿婆抱怨說是老先生心理作用,阿婆吵到罵三字經,心想在三更半夜演啥八點檔,就算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吵架過於激烈,還吵到陪伴的老婆在睡覺,台灣溫良恭儉讓style,不能在這樣下去。
沒想到第一次住院的晚上半夜就在病床上開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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