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麥當勞的巧遇

最近在路邊撿一些東西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像是遊民一樣,想像著路過的人們看到自己,在該去上班的時候不去上班,不知道在那邊幹甚麼;又或者,最近常去那一間人很少的圖書館,因為在二重埔的頂崁工業區沒有太多居民住在附近。因為人少,常去就會順便觀察在圖書館出現的人,常看到在研讀法律相關參考書的,或是好像沒有工作的。


每一天進去的時候又看到熟面孔,就像是以前去補習班上課,進教室就會觀察:喔,那個誰誰誰也在。雖然從來沒有跟那個人講過話。


有時候會心虛的,在公共場合出現像是喊自己名字的聲音,轉頭發現根本不是在叫我,但也不知道在心虛甚麼。也許是那個奇怪的性格使然吧,其實就算是在路上遇到認識的,真的遇到時聊天通常都會很好,那有甚麼好害怕的?


就在那個早就結束的稽查工作,於是就這樣讓家人以為工作就如此地持續著。


收入變少,卻每天都在計畫著隔天要吃些甚麼,每次都說,媽媽煮了半輩子的周一至周五的家庭晚餐,如果想休息一下就休息吧,反正外面吃的選擇很多,但有時候卻好像不知道要吃甚麼,就如同昨天想到不然去吃麥當勞好了,反正也一個多月沒吃麥當勞了,卻沒有想到點完餐在等的時候,出現一個呼喚我名字的聲音,發現原來是三姊也來買麥當勞。反正我就說來這邊吃午餐。被問到工作,喔,反正稽查工作就是只要交資料的時候進辦公室,其他時間都在外面跑。也沒聊太多,跟家人總是很熟又好像不是太熟的,看著三姊排隊的時候,卻發現一種陌生的感覺,就好像很久之前去外婆的告別式,去瞻仰遺容的時候,看到外婆的臉就覺很有些陌生的感覺。所以這樣反倒是招喚出跟家人情感不可見的精神性?因為又不是靠著外表去維繫著。又或者同時想著:圖書館的那些熟悉的陌生人們,與自己沒太多話可以聊的「陌生的」家人們在表象的臉孔與幾十年來相處的情感之間。


拿到餐點後,跟三姊說:我去那邊坐,掰掰。但是三姊要走的時候又走過拿了一杯咖啡給我。這就是家裡姐姐照顧弟弟的關心。因為我們都是爸爸媽媽樸實的好孩子。這並非是什麼嘲諷的真心話。即使三姊愛看八點檔,愛講一些公司的八卦, 喜歡喝飲料、團購等等,跟自己買吃的都只會買自己吃的,因為你又不知道別人喜不喜歡,或者如果吃不完怎麼辦。這樣即使是自己不是很愛消費,也不是很喜歡很不環保的東西,但如果是要買飲料,也就這樣靜靜地接受姊姊的好意,如同就這樣靜靜地面對那些與自身相關聯的鄉愿,與最終的善。


很久以前去參加喪禮,聽過一句話,因為上輩子怎樣怎樣,這一輩子才會在一起變成家人,這些安慰死者親人節哀順變的話,如今覺得又好像隱隱透露出,每個人本來都是獨立的生命這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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