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叉點

就是開高速公路的時候看到公路上面的天橋有小孩子在騎著四輪腳踏車。也就是在那樣高速之下但在如此寬大的車道上又顯得不是如此高速地,自己透過擋風玻璃去想像天橋上平靜的午後是如同一般家庭的玩耍。而在那個時間點,從上面看下來的角度又是如何呢?


那就像是本來要靠北進入新公司快要兩個月漸漸感到無趣,覺得好像已經來到了終點,也不是說跟遇到同事或者工作的發揮甚麼有關的,而是之前過太慣一個人工作的狀況像是已經回不去群體工作。或者更應該是說,那之前說甚麼藝術圈太過封閉,決定自己又再度進入社會去打開某種的「寬廣」疆域,卻發現根本就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也要保持著微笑,如此深入進入常民領域面對避無可避的價值觀,又再度印證人多就是WTF,那個想利用正常上班族進入社會的方式,心裡暗自冒出一句話:別傻了,you are lonely。又讓人想起求學時期的孤僻雖然根本不懂甚麼社會學政治云云,也依然對那些過於日常的話題感到十分疏離,或說疏離的根本不是甚麼聊天的內容,而是像八點檔電視劇裡那樣不斷講話的動作。


到底現在是依憑甚麼樣的寬宏的修養去觀察與吸收?想著接下來上班還有甚麼可能性,看著至少要做滿一年吧。但好像還很久。又回想著第一天上班那個重新進入社會的素樸眼光,看到不同長相風格同事各司其職,覺得團隊好像很強很厲害的樣子,後來才發現在辦公室生存要懂得聊天才是重點,不然就是過於沉默被視為異類,或是謝絕打混的老闆的同路人。從想像的神聖無暇到現實上大家各懷鬼胎政治惡鬥,但出了這間辦公室的世界就好了嗎?


有好幾次下班,晚上一個人走過空蕩蕩的辦公大樓間,邊走路邊想著這也是資本主義為何會是資本主義的原因吧,邊走路邊想著這也是個人主義為何是個人主義的原因吧,想著現在這個民主社會在法律下的尊重他人的自由,尊重周遭發生的一切等等,那還有甚麼問題嗎。


那天因為吃火龍果讓大號出現血便的視覺感,自己在廁所嚇了一跳,但回到座位上假裝若無其事。心想著到底可以因此就這樣解脫了,可以因為看開了,開始快樂地跟同事閒話家常了,還是更加崩潰的成為一個被取笑的節制慾望的人。因為開始想像著那些時常吃麥當勞的同事,沒有運動的同事還比我活得更久。那麼那些節制的行為到底是為了甚麼?如此想像著一個禁慾修行者對周遭那些充滿慾望的一切無感但最後印證我們也不過只同是為人的現實往往來得令人感到挫敗,反正歷史又不是因為我的發現才出現的。



那麼這樣辦公室的文化在內湖科學園區一天可能上演上千遍。全台灣上萬遍,全世界上千萬遍,那就在就即將發上班的靠北文同時接獲前同事提醒說藝術圈發生大事讓我第一次看靠北藝術看得那麼認真,雖說早就清楚藝術家搶資源如同黑道圍標近親繁殖,自己作品爹爹不疼媽媽不愛,沒有太多展覽機會也只好先去上班但好像並沒有比較好?(是個問號),那發生這種疑似策展人挪用公費把妹的八卦也正好像在告訴上班受挫的自己,也千萬別對暫時離開的藝術圈有太多的期望。


只是而後的那幾天一直在想未來要何去何從這件事情,但在此同時辦公室開始悄悄地出現人事異動,而這個禮拜因為要離職同事的奔向自由,辦公室產生短暫的無政府狀態,躁動又歡欣的氣氛,一下子討論著歡送會的餐點一下子語帶嘲諷終於可以不負責任留下爛攤子給主管之類云云。離職前像是革命起義登高一呼眾多同事紛紛響應的辦公室八小時non-stop八卦派對,並且在下班時間準時結束。自己現在則是刻意殿後,最後一個才走,避免同行陷入無話可聊的尷尬。


走的時候,主管也剛好開完會準備離開,問我現在工作狀況還可以吧。差一點就要說沒甚麼大問題,除了「辦公室太吵」之外。差一點就要把其他同事對他的酸言酸語全盤托出。坐電梯的時候我說要去2F辦公室拿免費刊物給朋友,主管說那雜誌評價還不錯,天曉得那本雜誌被其他同事酸得體無完膚。跟寶見面的時候她跟我說你如果把這事告訴主管他心情應該會更差,恩恩,那種被扯後腿卻蒙在鼓裡也不能被告知的單純與仁慈,對我來說變成了面對眼前現實無可奈何的傷感。但就算我不說,他也知道的吧,我相信這是理解佛法的主管也能理解的,理解那些八卦的辦公室,理解那只是一種無常的現象。


留言

  1. aurlia82@aurlia.com.tw2017年6月28日 下午6:08

    其實意思是,那些實質上沒有太多殺傷力的流言蜚語,再去談論它也是徒增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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