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愉快謝謝

睽違以久的正職工作正式展開了。最後落腳的公司位在內湖軟體科技園區。太久沒通勤上班，早在面試的時候就體驗到東區上班時段大量人潮的帶給我的震撼（註）。前同事在Line問我第一天上班如何的時候，就直覺說那樣的一致性排隊下車上車等車的畫面讓我想到了那些載著猶太人的列車，會這麼說並非嘲諷的貶義，而是好像體會到，那麼所謂的「社會」也不過是如此這樣，如同列隊前往集中營的猶太人們，如同印象中共產主義的大食堂，如同比台北更加誇張的日本捷運，如同我自己置身在其中的，如此體驗著大部分人的生活方式。


西湖站下車等待著人們的是停車場的攤販建構出來的早餐「美食街」，從捷運上方往下看，會發現這樣大多是紅色藍色的塑膠帳篷和藍色的餐車各式各類的攤位參次不齊的交錯美感，好不熱鬧。那像是移植西方現代主義式機能建築方式的例如新加坡，或者台灣不是事先就規劃好的，而是一種臨時出現的外掛功能，讓許多趕著打卡上班的人可以很「順便」地買好早餐，種類齊全任君挑選。當然也不是如此冷感社會學式在看待這樣的「方便」功能，因為過多賣西式三明治的攤位當中，總是會發現為什麼某一攤乏人問津，莫非是相對之下比較難吃的三明治？在徒增想像的同時，合群的身體性讓我自然地走向比較多人買的那一個攤位，或許也沒有機會知道，到底哪一家的三明治比較好吃？


如同一開始身體的記憶還來不及反應該換車的直覺，更何況是三次的轉車。有一次更不小心陷入捷運的迷宮，松江南京南京復興傻傻搞不清楚，自豪第一次在東京如新宿車站多達五六十個出口並沒有迷路，居然在如此簡單地方來回做了幾趟像是鬼打牆，原本熟到不行路線只是因為一大早精神不繼像個遊魂般。第一週上班身體通勤還在熟悉階段帶著某種十分好奇且疏離的參與感，走過西湖站停車場看到發著便當外送優惠傳單的歐幾桑，十分熟悉親切地對著匆忙路過又隨手拿過傳單的人說 ：「工作愉快，謝謝！」自己瞬間聽到噗嗤笑出來，但身邊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即使大家都聽不懂，但還是要說。」


第一天在公司自我介紹的時候面試我的主管向大家說我有除了美術設計之外有另外一個身分，等於一開始就破題說出自己曾經是一位藝術家，也確實有同事好奇問我說到底藝術家是甚麼樣的一個「職業」。不過這樣的讓人耳目一新，到了的第二天又回到工作的日常。當然自己算是挺幸運跟到那位主管會利用每一週一點點時間安排跟工作內容沒有直接相關的分享會或座談，往往是當前創新趨勢的主題，自己覺得這樣的安排相較於大部分公司主管常要屬下只專注在自己的工作項目上已經很好了。不過以這個公司與部門算是已經十分opening的氣氛，除了工作之外，大家最喜歡的還是閒聊喇賽，但往往話題太過「休閒」，自己也只能默默在旁邊聆聽或笑笑，或者是戴著一邊耳機專注在眼前的電腦畫面調整版型。


「沒有太多意見在於設計上。」


禮拜三跟其他部門開會看了第一次的版型設計，雖然是有一些批評指教，但又想到問題是自己對設計已經沒甚麼的太多堅持所以好像也沒有太多情緒反應（不過隔天又埋著頭設計出了新的花樣出來）。跟我同一天到部的另一位新同事主管，我們討論到新聞網頁頁面欄位的關聯性，他說了側邊欄對於主要內容區塊像是一個不相干的世界。在那個當下除了認真的在聽同事講解，聽到「另一個不相干的世界」這樣的描述，自己腦中閃過一個跟討論無關的念頭，於是就變成適合描述這篇文章的描述。

（註）
經由同事提示之下，發現有更快的方式可以從新莊抵達內湖，看一下地圖，原來就是「高繞」去避開人潮過多的南京復興，忠孝復興等區域，而在化成路口早就有公車可以繞過或是直接到內湖的路線，以至於第一周的那樣「法西斯」感的觀察可能成為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