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口長庚醫院

終於見識到什麼是企業型醫院,因為大姊婦女病開刀,自己首次進到林口長庚醫院。看到人來人往的熱鬧與繁忙,一種個體抹除的壯觀感,相對於和信醫院的孤傲。自己因為家人的關係身歷其境,一開始光是尋找病床,就已經必須要去辨識出眼前好幾棟高大的「白色」建築物的相對位置,意識到之前因為老婆當時女友住在林口與新的工作常常在林口往返,對林口的好奇,以前對林口印象只有竹林寺、白冰冰(白曉燕命案)還有吳其育的林口怪獸作品,或許我好奇的是長庚醫院附近的地區,尤其是周邊以食物居多的商店,又讓我導入一種台灣社區發展的總是以「方便」來構成的印象,像是在這之前常在長庚醫院對面有一排吃的商店前面等公車的經驗,覺得那裏的東西不會太好吃不是真的不好吃而是有種「轉運站」附近的店家可能都不會太好吃的身體記憶。如台北車站附近,身為一個「過場地帶」的無法深刻,而由長庚為中心所建構出的周邊的微型社區,因為腹地廣大足以牽動起林口週邊經濟,又是一種過場而非深刻的台灣個性?自己邊等待開刀的同時邊在家屬等候區看「成為日本人」這本書,說了探究所謂台灣人意識的本質只是某種徒勞?台灣人到底有沒有根本的台灣人意識?或者那應該必須從某種普遍性的人的活動開始說起。


那用這樣普遍地自身經驗來比較:和信醫院強調每個病人盡可能量身定做的好好詢問病情、客製化的治療等等,以及長庚醫院這類大型績效導向的制式化問診、治療、養病等流程十分有效率的工業感,在此略過所謂的癌症治療才需要量身定的治療做這件事。而另一個層面是和信醫院院長從美國帶來的所謂親切且細緻安靜的美國醫學中心風格,以及林口長庚醫院比起自己去過台北醫院、臺大醫院更像是某種大型賣場的忙碌喧囂,這裡先不論整個醫療制度與保險給付的複雜性,而純粹就人活動的美學經驗,越現代化越文明感的是那些經濟能力較佳也越有品味的少數人,相對也可以給人隱居般較為安靜;而越大眾取向越吵鬧卻也讓自己越感到親切,一直以來這樣的反差也如同自己從事設計工作的矛盾,因為總是沒有結論的,也是某種程度上這樣的體驗必須成為一種「創作行為」可以呈現的方式。


可以想像各大醫院的地下一樓或者地下二樓早早就已經美食街化,上次同志遊行去台大醫院樓下吃東西,發現裡面的美食街還找了台北市各種名店駐點(如:阿圖麻油雞)。而相對和信醫院的自助餐則是謹守營養紀律,由營養室主任親自挑選適合病人的食材,雖然自己是覺得不錯,但員工普遍認為貴又過於清淡。而長庚的美食街當然一如醫院規模般十分之寬大,但進駐的店家比較像是科技公司大樓美食街的品質:沒有特別好吃的但勉強可以接受。不過昨天意外發現一家酸辣湯餃十分不錯,而且八顆水餃才賣60塊而已。


也就是從一進去的對眼前這個巨大的醫療生產機器感到震驚,到自己餓了跑去地下一樓吃東西時已經習慣了的過程。那是因為自己家人生病才進來這家醫院,而非某種研究考察一般保持客觀,那種通常夾帶的是與親人的相處記憶,想起之前媽媽在北醫住院開刀有著類似的房間格局,似曾相識的床位擺設,還有病床旁邊的窗戶也是如此類似地讓人想要看著窗外風景的感覺。


晚上八點多,家屬探病時間即將結束,媽媽拿出像是準備許久的醫療費用補貼和姊夫上演八點檔互推戲碼,最後大姊說如果媽媽硬要給錢那就站起來作為威脅,因為剛手術完傷口連坐起來就很拚了。這種塞錢的爭執,台灣親戚不計較式良善無害的角力,我們像是有些好笑帶點老媽的傳統意志受挫那樣的離開醫院。記得媽媽住院那段時間常常是三姐夫開車但他今天有事沒來,自己變成了司機載著家人回家,快到家的時候我爸也在搞笑,都已經離開醫院了才用Line視訊打過來關心,就只能跟車裡面的人視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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