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音樂(又譯:神曲)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完高達的我們的音樂(notre musique)之後,居然又不自主聯想剛看完不久貝拉塔爾的鯨魚馬戲團(Werckmeister Harmonies,港譯:殘缺的和聲),看著自己寫的一些關鍵字,左思右想到底該怎麼談或要寫些什麼?到底要怎麼開頭?索性先擱著跑去洗澡,「幹!好冷」洗完之後居然只想出來「詩意性」這三個字。無巧不巧,清倉時遇上了卡爾維諾的宇宙連環圖(le cosmicomiche),翻到其中一個「打賭」的章節,大驚,那些雜亂看似不相干的關鍵字竟就在這本書裡交配衍生。



或許鯨魚馬戲團第一個鏡頭一群即將暴動的非職業演員在模擬太陽、地球和月球的公轉和自轉就已經透露了部份的答案。



「按照人工智慧學,宇宙是透過一系列正反方向回饋所形成,最初經過集中原始雲當作氫的重力,然後是核子的力量和前者平衡的離心作用。由於已經使進程啟動,就只能沿著連鎖反饋的邏輯前進了。」摘取自宇宙連環圖之101頁


本章節談到不斷打賭的兩人,從打賭毫無邏輯可循的預見宇宙的誕生,到自己不斷建構某種假設,假設中的假設,得此才能讓遊戲(或說宇宙生命)進行下去。到後來主角已經厭倦對於星系螺旋運行弧度的預測,甚至進展到在不斷類推的資料之中,『直到提出表面上與我們正在討論的資料毫無相關的可能性』,直接提出結論,不談推理過程。



「直接提出結論,不談推理過程。」

讓我想到當年金馬手冊的一段話

「當我們製作電影時,我們只談具體情境——攝影機該擺哪裡,第一個和最後一個鏡頭會是什麼。我們不談藝術和上帝。」



「第一個(見上面)和最後一個鏡頭會是什麼? 」

「那隻巨大的鯨魚標本會被丟在一個滿地凌亂卻無人蹤跡的廣場上?」

我想宇宙連環圖裡的兩人會先提出這樣子的結論並這樣的打賭,而且是在他們討論到關於太陽、地球和月球行進路線預測的時候突然提出的,連預測時間都需要仰賴寫下一整個黑板的公式,所以他們必須極其複雜才能推論出巨大的鯨魚和神秘的王子、人類造物、革命中的暴民、權力的鎮壓與崩毀等等我看片時寫在信用卡帳單上那些極為悲觀的關鍵字之間的前因後果,但其實這一切卻早已經先有破敗的結論(不好意思找到不到最後一個鏡頭的片段)。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忽然跑來佛教《金鋼經》中的四句偈。



然後就會以下的畫面和音樂





再看看我們的音樂(notre musique)裡面開頭



生與滅的殘酷畫面隨著節奏變得十分美妙舒暢,本片結構也分成地獄、煉獄、天堂等救贖意味的宗教(在這邊可以說是宇宙,哈)天地人三結構,也就是說翻成「神曲」別有韻味,解釋由上天(或說宇宙運行)來決定,翻成「我們的音樂」,則是有我們來決定,我們即是宇宙(有點佈道大會了感覺了)。



「宇宙是透過一系列正反方向回饋所形成」

片子裡高達爺爺談到:「攝影機的前進:倒轉、想像:確定、真實:不確定」事物的兩面性,就像鯨魚馬戲團裡的主角從不太確定看到如此大隻鯨魚到底會不會有壞事發生,到搞到發瘋才能分辯真假。

當我們成為了書中打賭對象,想必也必須進行對圖書館、法律、種族、國籍、影像甚至語言本身等等可以寫滿好幾個黑板的複雜推論。



翻到書中「打賭」章節末段關於報紙的隱喻:「那白紙黑字真像當初星系形成太空的樣子,擠滿四週空曠的孤立微粒,既目的又無意義透過那片空虛,我能畫出直線和拋物線,猜測出時間和空間的準確焦點…就像重疊套印,雖詞語清析可辨、卻無法理解其本意;就像一種沒有方向和形式的混沌麵團,把任何邏輯推理都給包圍擠壓沉浸,得以無法顯現」



因此,還不忘再提及自己在狗的凝視與鞭炮聲當中跟大家拜鼠年




斜體為書中引用部分,雖中文版翻譯的十分「樸實」,如官方的「青少年」讀物一般,有些許樣版腔調,盡管如此,依舊是十分讚的創意啟發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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