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尼拉大學|比數位還更數位

總是在期待著一個道德與想像的邊界,與之間的反差,甚至帶有某種回饋,必須自我反省。如同在剪接某建案行銷影片之前必須聽打建商老闆的訪談,卻意外得知年輕老闆高中畢業去菲律賓馬尼拉唸大學的過程,於是在聆聽的過程中出現不同界域的想像,甚至像是經歷了那個「落差」本身。


首先是,說到他幾十年前高中畢業,總讓人回想到自己的高中時期,這樣帶有感傷意味。董事長說他與高中死黨畢業時,同學們大部分都要去加拿大念大學,但死黨告訴要不要做一個跟大家都不一樣的冒險,一起去馬尼拉念大學。


那個在學生時代所謂的「冒險」?無法避免去聯想家境富裕,並委託代辦仲介實地去菲律賓參觀時,流竄著跨國黑錢早就買通門路,都打點好的「無害世界」。


無非聯想到菲律賓導演曼多薩(Brillante Mendoza)的《男孩看見血地獄》(Kinatay)。電影中主角是一位白天剛結婚,警校畢業邁向全新未來的警察,卻在晚上經歷了極度醜惡、崩壞的「震撼教育」。於是該問的並不是菲律賓的治安是不是真的那麼糟糕,警察都很壞,收黑錢,以暴制暴。而是導演在操作所謂「菲律賓性」:藉由影像的現實與獵奇,和刻意賣弄的道德敗壞,如此看來並沒有任何不敬之意,反而變成一種輕盈的好笑。


就好像跟建商老闆訪談的問題是,去念馬尼拉大學商業管理跟後來從事營造業的幫助?卻可想而知回答的答案八竿子打不著,說跟著中國的富二代在那邊當大爺, 然後就沒了 …。即使這並不是什麼成功企業家訪談,需要說出什麼勵志奮鬥的經歷,就只是因為建案訪談的插曲。倒也顯示出年輕老闆拙於發言的誠懇。如同他說他去念馬尼拉大學讓我想到:從南方出發,有啥不好?如同最近參加的亞洲藝術雙年展,邀請的菲律賓策展人與藝術家並不會比歐美來的遜色的另一種思考。


反倒是這樣的「反差」也偶爾如實地在周遭發生,像是去原本空軍總部後來變成當代藝術文化實驗基地的C-Lab,去那邊看完《數位身體性》的展覽還在焦慮為什麼自己的作品那麼的「不數位」?走出展場經過一旁曾經是豪宅王-帝寶時,經過大門車道剛好有台車要出來,警衛像是受過嚴格的訓練,立正站好、手勢擺好,對我喊了一聲「過!」,雖然心裡想著為啥要那麼兇?人行道是公共的,只因為有錢人要過去這樣地逼使路人燃起某種仇富怒火?但達成無數社區稽查的我早就身經百戰,下意識還能很有禮貌地點頭示意,自己腦袋裡卻還在驚訝那個「過!」,那個準確無比又充滿人性的聲音,比「數位還更數位」的現實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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