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之人與無名之地

如同回想起以前在金門當兵時意識到「時間到了真的會回台灣嗎?會不會被忘記。」金門駐軍五萬,和我名字一模一樣的機率小於五萬分之一。誰會記得一個二兵的名字,但變成上兵真的會退伍,實在神奇。


最近有一天夢到在荒涼地區的賣場,豎立一牌子上面寫著一個等待被人應徵的工作,像是那種「誰能帶我回家」隨波逐流感。


過年前去練習傳接棒球的陽光午後,居然在某個時刻想起了古巴,想起了那天下午老婆因為意外事件在飯店休息,自己一個人在哈瓦那的路上亂走遊蕩,那些有點破舊的街道和房子,就是我的空間記憶了;如同有時候想起在印尼日惹閒晃的日子。


記憶的政治性,芭樂歌的政治學。
念二專時去成功嶺當一個月的兵,有一次在寢室打掃放著周蕙的歌,現在聽到那首歌都還會想起來軍中寢室的畫面;如同去吃午飯聽到餐廳在播911的癡情男子漢,總是會想起以前聽到這首歌時對歌詞「奇怪耶你」的「感動」,那是自己對大眾口頭禪記憶的感動,在成為他者觀察下括號內的感動。


在公視+新上架的李惠仁紀錄片「上學去」 雖說「是台灣第一部以高等教育體系議題為主的紀錄片,聚焦近年台灣私校退場亂象。」(新聞稿),但讓我深受「感動」的卻是裡面提起即將結束的學校,如同google的搜尋那些學校會出現的禁止符號與「永久停業」紅色字樣。紀錄片裡面畫面是在剩下的時間中,僅存的學生和僅存的老師,兩人在空蕩的教室中交代的「最後一堂課」,自己感動的並非只是「即將逝去的」那樣浪漫的傷懷而已,而是發現自己時常回顧過往生命歷程總是圍繞那些人,甚至家裡附近就有一間「清傳高職」,它就座落在河堤旁,看起來荒涼,每次都覺得先嗇宮附近像鄉下,去那邊心裡都會特別平靜,特別有記憶感。



那些記憶,若即若離的政治性
從自己在地的學校,自己附近的人、親戚的認同,到自己啟蒙、精英化,強調的差異。 即使是自己否定的,經濟上的差異:讀台大醫科、法律系,出來可以賺大錢的說法。卻不免還是為自己身為台灣藝術學院畢業的菁英感到驕傲。即使是在經濟上遠遠不及名氣(社會早就認定的事實),或說經濟和自己從事的創作本來就是一個問題。但是藝術社群,自己也沒有混得多好的兩難中,又時常回憶到自己「身邊的那些人」、「不熟的那些人」代表了那些「沒有記憶的記憶」,一切像是「不存在過的存在」,在現世,曾經想過,離去之後,沒有未來的,像是一點都不重要一樣。相對於自我認同的差異化,那像是一種「無差別化」的回憶過程。如此地質樸、輕盈,不管如何,每個人就「只是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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