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那時想起金沙鎮的那條街

在某個當下時刻身處的空間、聲音、味道。某種身體性的共振,想起了曾經存在過的當下,卻記不起來是何時何地。那些遺忘的,就像是不存在一樣,當記不起來的時候,就好像消失了。


許多曾經的同學、朋友。以前暑假在工廠打工的的同事,有一次好不容易在做加工很無聊的時候跟人聊開了,卻在午休之後被老闆叫去辦公室,說我上班聊天不認真,可以不用來了。下午一點多工廠生產線正準備熱烈地加速生產時我離開了工廠,忘記是如何跟同事道別的,如同小學六年級那個突然轉學的同學留下來的玩具。就算那個工作不去做也沒有甚麼好可惜的,但回家才發現有些失落。


那些許多曾經的同學、朋友,可能在一次電影散場的時候,或者類似在捷運忠孝復興站那段長長的電扶梯交會,看到一個十分眼熟的人,又完全記不得是誰,何時認識。或是曾經看過又或者在網路上看到熟悉的名字,好像大學時期曾經跟他還不錯,卻忘記了那段記憶。心想:以前真的跟他交情還算不錯嗎?


記憶的堆積,像是考古遺跡的現場,一層又一層的。似是而非的雜質。


以前金門當兵沒去過金沙鎮幾次,卻好像對那裡印象深刻。那條冷清沒落的沙美老街,還有保持著懷舊樣式的金沙戲院,在那個沒啥會特別留意軍中事務以外的世界,卻構成了讓人足以懷念的形式。


沒落的形式,冷清的樣子,離去的形式。


因為等當兵,暫時寄住在家裡的姪子今天離開了。媽媽說雖然只是寄住,但離開了好像就是一點少甚麼的感覺。難怪她昨天在他要走的時候就特別關心搬家的事宜(明明就沒甚麼行李)。想像著搬離之後,媽媽又在進行一個打掃的儀式性動作,那是自己每次載爸爸去機場回到家裡的印象,於是想像著她的外孫搬出去之後媽媽是不是又會開始打掃了。並回想著爸爸長期外出工作,媽媽是如何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離別。


就這樣過了四個月,媽媽隔壁鄰居聊天說了外孫住了四個月過了好快。但自己覺得白天在家有人在同一個空間裡覺得不太習慣。但好像又慢慢習慣,所以晚上睡覺早就不擔心被那位晚睡的大學剛畢業的年輕人走來走去中吵醒,卻又好像某些事情不復存在之後感到失落,不單純只是一種變動,而是因此觸發像是連動的記憶鏈下的夢境。


夢到偷渡去參加(因為說是去欣賞),一個甚麼巴黎宮、東京宮(巴黎的東京宮不在東京)的雙年展,展場只有美國和法國和在打對台,美國展場的前面有一個噴水池,像是《你那邊幾點》的那個大型噴水池,一個像是《No Country for Old Men》電影的老人在噴水池旁邊架了一個跳水台站在上面控訴著有人死去的宣言行為,對照場內美國電影如David Lynch等等兇殺案的各種影像內容,像是在探討美國式的行動主義者與美國式生產的影像(如電影)之間兩者文本的對照關係。


那就像是了然於胸的藝術語彙,即便如此過多的解釋,過多的想像,仍無法解釋自己還是依然只能當個雙年展的旁觀者:不想去美術館看展覽,那就在家看電影好了。連本來忘記今年有台北雙年展還是無可避免地想起來今年是2018年,選擇性地遺忘,就是不太想知道有哪些台灣藝術家有參展;就像是去一百塊「急速剪髮」剪頭髮,故意戴眼鏡去,剪得時候把眼鏡拿掉模糊地不知道被剪成甚麼樣子。甚是剪完理髮師用鏡子照,也不去戴眼鏡的點頭表示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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